日子真的很冷了,姜记糖水铺热乎乎的饮子更受欢迎。那位赵丁贵老爷来了许多次,什么都想尝尝,与姜蜜儿也偶尔交谈几句,人很好,甚是爽朗。这日,姜蜜儿还在诊脉,寻来了个熟人——青瑶。青瑶一直候在一旁,因衣衫轻薄而瑟瑟发抖。姜蜜儿看不下去,递给她披风,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等一日忙毕,姜蜜儿收拾铺子的时候,青瑶走了过来,与她一同拾掇。锁上门,姜蜜儿才问她:“出什么事儿了吗?”青瑶的眼泪扑簌簌地掉,被风一吹,仿似要冻在脸上:“我几个月前被贬成了三等丫鬟,月钱少,爹娘就要把我嫁给癞子换钱……”姜蜜儿忍不住握住她冰凉的手:“那怎么办?”“好在太夫人还念旧情,放了我的身契,我,我……”除了姜蜜儿,偌大个京城,她竟是寻不到相熟又可以信任的人。姜蜜儿松了口气:“那就随我回家吧,你心思细,想不想学药膳?要不要来糖水铺帮我?”青瑶大哭:“我愿意!我愿意!”“啊对了!”姜蜜儿突然想到,“如今我嫂嫂怀有身孕,许多事做不得,娘亲只能杏林堂和家里两头跑,人都消瘦了许多,你能帮着料理吗?”青瑶抽噎:“姜大夫就这么信我?我,我以前还……”姜蜜儿笑道:“你可是镇北侯府的大丫鬟,你有多能干,我还能不知道?”她拉着青瑶上了马车,二人说说笑笑,仿佛从未有过隔阂。入了腊月,逐渐有了过年的气氛。姜蜜儿和青瑶煮了一大锅腊八粥,说是要请往来顾客尝一尝。热气腾腾的锅气里,她笑得开怀,只眼角眉梢偶尔浮现的愁绪,像是凛冬的寒,永远挥之不去。腊八粥派发了一半,赵丁贵的随从来寻她:“姜大夫,我家老爷找你。”姜蜜儿思忖片刻后把铺子交给青瑶,她跟着随从上了不远处的茶楼。雅间里,崇明帝的脸色很难看。她连忙掏出随身的脉诊:“可是赵老爷身子不适?”崇明帝摆手让她坐下:“你想知道镇北侯的消息吗?”姜蜜儿猛地起身:“他,他……你是谁?”魏公公对她印象极好,连忙提醒:“姜大夫谨慎些,这位是陛下。”陛下?皇帝陛下?在这京城里,谁敢冒充皇帝陛下?姜蜜儿当即就伏地触首:“民女……”该怎么说?觐见?拜见?她心思直转,选了个最稳妥的词儿,“见过陛下。”“起来吧。”崇明帝又点了一下旁边的圆凳,姜蜜儿犹豫一二,大大方方地落座,她这也算遵旨不是?崇明帝问道:“你可知朕为何来此?”姜蜜儿的双手在腿上交叠,紧紧攥着:“因为他是不是?他,有消息了吗?”崇明帝缓慢颔首:“北域有异动,镇北侯秘密赶往,月前与北域残部大战,大获全胜。”果然是这样,姜蜜儿冥冥之中就有猜测,陆沉舟一直关注着北域动静,他不说,她也不问,但相处下来,他的情绪变化已经深深刻进了她心里。五个月了啊,她抽丝剥茧,细细琢磨,还以为开春后陆沉舟才能回来。眼泪猝不及防地就落了下来,姜蜜儿连忙抹去,鼻音浓重:“胜了好,胜利了就好。”只要他能平安回来,儿女私情什么的,突然就不重要了。“沉舟不知道赐婚,朕……”崇明帝顿住了,他是皇帝,怎么可能认错?“但是沉舟没能及时回来,他担心你,便在密折里求朕赐婚,与你。”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源源不断,怎么抹都抹不完。魏公公面露心疼,给她递上一块帕子,姜蜜儿哭着道谢:“我就知道,他不会骗我。”崇明帝叹息:“你也不错,沈家的亲事说退就退,冒着当妾的风险,也能拒绝沈砚那般儿郎,你是个好姑娘。”果真什么事儿都瞒不住皇帝陛下,姜蜜儿抽噎:“陛下,只要陆沉舟好,我不用非得嫁他。”崇明帝却不说话了,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地敲击杯壁,茶水泛起涟漪,一圈一圈,推着茶叶缓缓浮动。姜蜜儿无措地看着他,又转头看向魏公公,心下惴惴,仿佛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许久后,崇明帝才艰难地开口:“他不太好。”姜蜜儿牙齿打颤:“他受伤了是吗?没事的,杏林堂多的是国手,肯定能治好,肯定可以的。”“月前大战里,局势焦灼,他为能一举歼灭北域残部,擒贼先擒王,与那首领一同掉入了悬崖。”瞳孔紧缩,心脏猛地一抽,熟悉的痛感从心尖处蔓延到四肢百骸,逼得她脊背弓如深冬折枝。姜蜜儿捂住胸口,好久后才缓过来。大约一个月前,就是她拒绝沈砚的那一日,她也如此痛过,难道陆沉舟是那时坠得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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