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片刻,目光灼灼,“我会是你后方永远推不倒的城墙,累了随时可停可靠的港湾。人生路远,有我作伴,好吗?”月光温柔地洒在他们脸上,仿佛笼了纱,美得如梦一般。姜蜜儿看着他黝黑的眸子,展颜笑的瞬间,泪如珍珠般滚落:“好。”纵然门不当户不对,前路漫漫,但她信他,就像他在山间林中,迷迷糊糊里,还会坚定地走向她一般。月华如水,万籁俱寂,他们就这样互相依偎着,看着月亮谈着心。谈到北境时,他还说要派人去给无名村的小姑娘送些蜜饯道谢。“就当我们的新婚谢礼了。”聊到婚事,月亮仿佛在他眸间洒下了满天星子,亮得惑人。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姜家宅子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哭声,姜蜜儿如梦初醒,连连拍陆沉舟:“快带我回去,爹娘找不到我该急了。”二人飘落迎春小院时,红豆豆正在抹眼泪:“烧个水的功夫,屋里就空了,小姐又没了,夫人,您罚我吧……”“呸呸呸!我好着呢。”还没停稳,姜蜜儿就把红豆豆揽进怀里安慰,“你这傻丫头,水做的一般,眼泪这么多。”看到突然出现的陆沉舟,院子里面骤然一静,姜家人面面相觑后,还是林舒率先打破了沉默:“陆侯爷这是?”眼神和语调里都是疏离。陆沉舟急忙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的卷轴托至掌心,长揖及地,腰背弯如深弓,尽显谦卑恭谨:“陛下圣旨为证,伯父伯母在上,陆某求娶令爱之心赤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永结琴瑟,互携终身,望双亲成全。”林舒的心中满是不解:什么圣旨?陛下不是赐婚了苏小姐吗?她忐忑地看了眼姜远山,姜远山握了握妻子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才走上前取过圣旨。在太医院当差的十七载光阴里,他接过的圣旨不下百道,时隔多年,指尖再次触到柔滑挺括的缎面,金线刺绣的龙纹肌理粗粝间带着熟悉的触感,竟有几分恍惚。锦缎展开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骈四俪六的诰书中,"姜氏蜜儿"四个字赫然入目。喉结狠狠滚动了两下,姜远山只觉舌根发苦,意外中杂着庆幸,又不免担忧:若只是寻常结亲,便是拼了杏林堂百年清誉,他也能护得女儿周全,可这道明黄卷轴之下,蜜儿再无退路……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怎么说?”林舒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姜远山压下眼底翻涌的暗色,扯了扯嘴角:“侯爷厚爱,求了赐婚的圣旨,蜜儿要嫁人了……”“这么说,先前的圣旨居然是谣言吗?”林舒困惑,姜家人的脑袋都凑了过来,脸上神色不一,到底还是柳暗花明的欢乐居多。不对劲……姜蜜儿却很敏锐地觉察到了父亲的情绪,她看了一眼陆沉舟,轻轻摇了摇头。不等陆沉舟反应过来,姜远山竟然对着他缓缓地躬下身子行礼,袖口被攥得发皱,声音干涩:“侯爷,侯府门第高,蜜儿顽劣,若将来惹了您不痛快……”陆沉舟恍然大悟,与高门贵府间用女儿换地位不同,姜远山是真的心疼自家闺女。他感到欢喜,既为姜蜜儿,又为自己,当即拱手为礼,敛住杀伐气,尽显恭谨:“这里只有您的女婿,没有镇北侯。”这话熨得姜蜜儿耳朵尖儿微微发烫,她忙揽过爹爹的胳膊撒娇:“好晚了呢,嫂嫂身子重,咱们都早点歇着呗。”陆沉舟知道,姜家人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全然接纳自己,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总是来日方长。他作揖告辞,规规矩矩地被姜玉竹送出姜宅。翻墙私会佳人这种事,虽说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当着未来岳父岳母的面儿就飞来飞去,终究不大好。对了,姜蜜儿隔着墙喊了一声:“明日松风的庆功宴,你要来哦。”“好。”几乎就是下一瞬,陆沉舟的声音就在隔壁响了起来。庄玲愕然:“这么快吗?你姐夫都没回来。”姜蜜儿嘿嘿笑:“他带兵打仗惯了,脚程快嘛。”次日晨光大亮,连北风都仿佛带了几分温软。屋檐旁挂着的金红日光,落到姜蜜儿鬓边时,竟像是点了几缕碎金。她熬了一大锅骨头汤让小黄一家狗大饱口福,偏过头,看着雪团子蹲在食盆前,慢条斯理地舔食雪白鱼泥,忽觉今日这风里,仿似有了春信的味道。北境的风霜仿若隔世,姜蜜儿不禁感慨:“还是平平安安的日子好呀。”“是的呢。”红豆豆腮帮子鼓得像是小仓鼠,抱着骨头啃得咯吱响,嘴角还沾着油星子,“奴婢要日日给小姐添柴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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