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见虽从定山口中得知了柳宅金条之事,然而乍一眼见着,竟是满目金黄,数量令人瞠目结舌。她拧眉,兄长为何会与此人交好?可若交好,为何在信中从未提起?她叹了口气,按下繁杂心绪,往前走了两步。为符合她方才嚣张跋扈的模样,她本该踩那黑衣人几脚,可她倏然想到后山上的汩汩血流,步子顿时凝滞了,脚尖堪堪停在金条边缘。一息后,谢徵玄抬起下巴,示意定山。定山会意,扯下刺客蒙面布,将人一把提起,厌恶道:“应是失血过多,死了,便宜他了。”李守一怎敢让众人在此久留,连忙躬身上前,衣袍扫过血污也无从顾及,只讪笑着拜道:“大人,这等腌臜事岂敢污了大人贵眼,还请移步偏厅稍坐。”谢徵玄斜眼睨他。定山暴怒,剑端狠凿金条箱,疾言厉色道:“李将军,人死了就结了?摄政王和流光姑娘受的惊吓怎么算?这么多金条又作何解释?今日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他的同党!”李守一扶正衣冠,讪讪道:“好好好,属下这就细查。”查刺客好,查刺客才能转移视线,好叫他们别再往这书房里头查下去了,他这才搓着手看向那尸首面目,一瞬后惶然跌地。此人……竟是柳如是的跛足管事陈谓。怎会如此?!亦有人认出陈谓,惊疑道:“他是柳将军府中管事!”江月见捂嘴,后退半步,轻颤道:“柳将军管事为何要行刺殿下,他是受了谁的指使?又有何阴谋?柳将军屋中如此多的金条,莫不是将来访的达官显贵都杀了夺财?殿下,浔阳城好生可怕……”谢徵玄面色铁青,垂眸睥睨,一瞬间寒芒涌动,怒火滔天。“给本王查。”——十余箱金条,三十余封信件,一副笔墨纸砚却配有绣花针无数。自书房中搜到的物证横陈在厅前,李守一嘴角抽搐,王若愚亦是冷汗直流。谢徵玄正襟危坐于主位,江月见本立在他身侧,谢徵玄却忽然屈指叩向副座,副座上的李守一叫苦不迭,慌张起身往下首坐去。“姑娘请坐,天寒地冻,我叫婢子取了暖炉来,且捂着点。”江月见也未推辞,坦然落座谢徵玄一旁。定山肃立物证旁,冷声道:“李将军,王知县,我等有理由怀疑,柳如是谋财害命,已是惯犯。此间物品,便是铁证。流光姑娘与我,便是人证。李将军作为柳如是的统领将军,可有话要讲?”李守一凳子还未坐热,又小跑过去,告罪道:“属下统管不力,大人恕罪。只是骠骑将军叛国前,柳如是不归属下管理。属下这才接手雁门关半个月,不曾想出了这么大的事,实在是羞愧难当,但也请大人明察,属下绝不知情!”江月见嗤笑,只享名头,却不担责,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王知县作为此地父母官,又有何话要说?”王若愚叫苦不迭,支支吾吾道:“柳将军人品贵重,又有郡守柳大人为父,应当不会行此苟且之事……此事还得细查……”“殿下,我倒是觉得王知县说得有理,浔阳城一年才来几个达官显贵,到哪里抢那么多钱。”王若愚怔住,未料到摄政王爱妾竟会帮自己说话,心中落定几分,干笑着擦了擦汗,连声道:“是啊,是啊。”谁料那女子转瞬间素手翘起,指节在唇间摩挲,作思忖状,忽而轻声道:“柳将军应当是私吞了军饷,才能有这么多钱吧?我说得对吗,殿下?”她邀功似的望向谢徵玄。李守一踉跄。军饷,怎么扯到军饷了?谢徵玄勾起唇角,朝她轻声训斥:“流光,莫要调皮。”说是训斥,可听起来,分明是嘉许。转瞬,他便将威压的眼神转向李守一。“不过,既有此怀疑,还请李将军呈上军饷账簿,以作核验,还柳将军与李将军清白啊。”李守一大叹,柳如是,你可将我害惨了!一语未了,忽听得一声大笑自厅外传来,来人说道:“这么大的阵仗,是要抄我的家吗?”爽朗笑声,自是意气风发。江月见朝外看去。来人大步踏进厅中,竟只二十余岁,战袍染血,行色匆匆,眸光熠熠。他身材精瘦,面容俊朗,只可惜右脸蜿蜒了一道旧疤,似毒蛇盘踞,衬得他英俊面貌添了三分阴鸷。李守一似久旱逢甘霖,欣然奔向柳如是,嗓音中裹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叹道:“柳将军,你可算回来了。”江月见微怔,见他丰神俊朗,龙骧虎步,不禁想到兄长。这便是兄长在雁门关的好友吗?三年不见,兄长如今应当比柳如是还要高上些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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