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晨3点拍到暮色降临,她的相机里存放着形色各异的照片。有蜿蜒如蛇的山路、有斑驳如皱纹的土墙、有在凌晨的夜风中颤抖茅草屋,更有没有电灯的教室里赤脚上课的孩子们。南悠借着西下的残阳为村民们拍下最后一张照片合照,与大家道别。赤脚的小男孩背着用碎布缝补的书包,脚趾从泥浆里挤出来,在裤腿上留下斑驳的泥痕。她蜷缩着脚趾躲在大人的身后,声音细小地与南悠说,“小南姐姐,要下雨了,你明早再走吧。”南悠看着孩子澄澈的眼睛,动容不已。她其实很怕在很短的时间内与陌生人建立一种情感联系,因为短暂的相聚就意味着要面临不舍的别离。老婆,别把手打疼了村里没有网络,回市区需要开2个小时的车程,修片子还需要大半天的时间。这就意味着如果不在今晚回去,她无法如期上交摄影作业。南悠把昨天从市区里买来的书包、衣物和食品从车里搬出来,东西不多,分给了小孩子们。她轻轻摸着小宝的头发,“姐姐还有工作要做,必须要走了。”南悠并不擅长说一些感动人心的话,也不想轻易给小孩子们特殊的许诺。因为她太懂一个小朋友的期望越多,日后若没有做到,失望日积月累,反而会给他们带来难以弥补的心灵伤痛。她留下了当地领导的联系方式,方便她回到京北对山区的教育、住房、道路设施等不同方面的有效资助。远处的山峦如巨兽般沉默,吞噬着最后一抹夕阳,山区陷入无边的黑暗,只有几点如豆的灯火在狂风中挣扎。南悠的手骨紧紧握着方向盘,似乎,真的要下雨了。黑色的越野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暴雨伴着雷鸣滚滚而来,浑浊的泥水从山坡上倾泻而下,冲垮了山脚的土路。南悠用力踩着油门,车轮碾压过积水发出沉闷的声响,雨刷胶条在挡风玻璃上划出高频率又刺耳的弧线。黑色越野穿行在暴雨夜,像是在生命里争分夺秒。蓝色荧光指示牌显示进入海城郊外服务区,淡淡的蓝色光亮也渐渐抚平了她心中所有的忐忑与不安。南悠有时候就在想,或许人就不应该高兴得太早。荒无人烟的郊外,车子不明缘由地熄火。南悠在尝试第四次打火时,仪表盘的警示灯像奄奄一息的萤火虫,明灭了两下,最后彻底陷入黑暗。无奈,她用手机打开手电筒,在车上找到应急手电和雨伞,推开车门欲查看车子情况。夜空的闪电把抛锚的车身映成蛰伏的猛兽,昂贵的金属车身被接踵而至的雨点砸得噼啪作响,像个被剥去盔甲的骑士,困在这场没有尽头的夜色里。南悠打开汽车引擎盖,修车这件事真正触及了她知识的盲区。她欲拨打救援电话,手机信号格毫不留情地显示一个叉。胸腔里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唯一的办法就是拦车,让好心人载她回市区。街角的路灯孤独地依靠彼此的光,远处刺眼的远光灯刺破肆虐的雨幕,压过泥泞的积水呼啸而来。柯尼塞格的车身斜着甩出半圈,昂贵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出急促刺耳的嘶鸣声。驾驶座的车门打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下车。雨幕灯影下,男人身上的每一寸都充斥着萧飒的冷气,像是撕破黑夜从世界另一端穿越而来的骑士。高大的黑影在暴雨中逼近,手电筒的光照里,映出傅时寒那张过分帅气的脸。傅时寒没来得及撑伞,大步跑来的几步,矜贵的衣料已经被淋透。傅时寒弯腰认真查看引擎,“初步判断可能是散热系统堵塞导致的熄火,明天还需要找车辆救援做详细检查。”他握住她凝脂的腕部,“雨太大了,先上我的车。”南悠方才是有拦个好心人载她回市区的想法,可也没有想过会遇到人应在京北的傅时寒。手电筒的余光落进她倔强的眼底,她执拗地甩开他的手掌。“我不坐你的车,我的事不用你管。”傅时寒英俊的眉心紧拧,发梢上的水珠滴落到他英挺清隽的眉眼上。“南悠,现在不是较劲的时候,你看看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这里拦一辆私家车都拦不到!”他今天抵达海城,南悠的电话联系不上,就连余晓思对他都支支吾吾。若不是下大暴雨,余晓思担心她出事,又收不到南悠实时传来的照片,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在哪条路上。南悠的眼尾红得厉害,那受伤而倔强的眼神特别像一朵被暴雨淋透又饱含生机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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