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星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收敛,像潮水退回岸边。他没说什么,但心里却仿佛起了风。他从小就不是那种容易与人“投缘”的人。人与人之间,他一向保持距离,哪怕亲近也只到合适为止。然而林星澈,从喝水的姿势、吃饭的方式,到讲起往事时的冷静,再到转身之后的那份倔强隐忍……她身上的许多细节,像极了他自己。像是一面毫不留情的镜子,把他的骨骼、轮廓、伤口,甚至那些他自己都不愿触碰的地方,一一照了出来。他有些慌,脑海中忽然闪过顾云来看他时的那个眼神。眼底藏着一种执念似的温柔,那种从不曾动摇的笃定——就好像他早已看清他、认识他,甚至等了他许多年。可许天星一直没能理解,那眼神到底是因为他是“他”,还是因为他像另一个“她”?此刻,这个念头忽然扎进心头,像一根刺。他越想拔出,越疼。他独自坐在器材堆旁,风在夜色里穿过废墟,扫起地上的碎石与残纸。他指尖捏着一根未点燃的烟,低头望着脚边的地面,不知是真想抽,还是只是借着这根烟,坐一会儿,好把脑子里的混乱理清。他心里很乱,像被人搅动的湖水,波涛翻涌,却不知所往。他明明平时最擅长读人、避开危险,却在这一刻,对顾云来那份沉默而持续的情感感到前所未有的……不确定,他害怕看见别人犹豫的眼神,他害怕,自己只是某种替代。“你一个人躲这儿干嘛?不冷吗?”顾云来的声音忽然从后方传来,带着一丝藏不住的关切。许天星没有回头,只是低声道:“吹吹风。”语气轻带着疲惫,也藏着一点不愿让人看穿的脆弱。顾云来慢慢走近,伸手轻轻替他把羽绒服的帽子往上拉了拉,动作自然,却极为小心,仿佛怕打扰了许天星心底那点尚未平息的风暴,“别感冒,手还疼吗?”他看着许天星的脸色,那苍白下藏着过度疲惫的青黑,眼底布满血丝。他知道,他累了。他也知道,这人心里藏了太多事。太多压抑、太多话没说、太多情绪只能一个人默默咽,他没问,也没劝,只是伸出双臂,像抱住一场风暴那样,小心又坚定地,把许天星轻轻拥进怀里。许天星一愣,整个人本能地僵住,他下意识要挣开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起伏:“你干什么?”语调中有惊讶,也有慌乱,更多的,是一种不敢轻易相信的抵触。顾云来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几分。他的语气低哑,却带着一种少见的固执:“你要是想揍我也行……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他像是在许天星心门之外默默等候,但他圈在背后的手臂却没有一丝犹疑,仿佛要用尽全力,将许天星所有的疲惫、所有的不安都稳稳接住。许天星的呼吸顿了顿,挣了一下,却被那双手死死箍住。他心底的某道防线像是被悄悄推了一寸,摇摇欲坠,却又没有彻底坍塌。最终,他没有再挣扎,这场突如其来的拥抱,在夜风中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仿佛他所能给出的、最极限的让步。顾云来的下巴轻轻抵在他头顶,风从他们肩膀之间穿过,像是拂过两个藏着旧伤的灵魂。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声带笑的叹息:“你也太难哄了。”许天星闭了闭眼,没有作声。风仍在吹,带着夜色中干冷的微尘,拂过他们的鬓角与衣角,废墟还在沉默,远方的灯火模糊摇曳,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热闹,与此刻的寂静形成鲜明对照。他们站在风的中心,彼此靠近,彼此缄默,用一种近乎本能的沉默,把各自心底那团最柔软、最易碎的情绪,小心包裹住。月光斜落在两人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在焦土与夜色之间交错,像一段没人能真正看懂的关系,正悄然走向命运的交汇处。许天星低着头,目光落在脚边一块不起眼的碎石上,那石头边缘嶙峋不平,像是被什么撕扯过后遗留的裂痕。他盯着那道裂缝许久,仿佛那里藏着某个早已遗失的答案。他差点问出口:“我不是她。你爱我,是因为我吗?我怕我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替代品。”这些话在他胸腔里涌动,几乎要冲破喉咙,夺口而出。他一向不擅长问情爱的问题,那个问题太赤裸,太真实,也意味着再没有后退的可能。一旦说出口,就必须面对那个答案,而他还没有准备好,他太怕,怕自己不过是一场重叠的错觉,一个轮廓模糊的替代,一个不该存在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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