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睡?”声音低得近乎克制,却是带着审视意味的陈述句。顾云来微点了下头,神情不动:“昨晚夜班,刚睡没几个小时。”顾永谦不再追问,只是安静坐着,仿佛连呼吸都在权衡,他眉骨一跳,垂下眼睫,没有立刻接话,片刻后,才缓缓坐下,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我大概猜到了。”顾云来抬眼看向舅舅,这场谈话迟早要来,他已经想好了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顾永谦的目光在客厅中缓缓扫过,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捕捉到了几个本不该属于“单人生活”的细节。门口的立式衣架上,两件风格截然不同的外套并肩挂着,一件是熟悉的浅灰色西装外套,另一件则是深色风衣,剪裁笔挺。衣架下方整齐放着两双男鞋,一双是常见的黑色德比鞋,另一双是略显旧迹的运动款,鞋底还粘着几点灰。角落的置物架上多了几个看似随手塞进的小物件,急救剪、体温计、一个印着“东华医院”logo的保温壶。那些并不刻意摆放的生活痕迹,正是最难掩饰的默契与日常。顾永谦的视线在室内轻轻一转,落回顾云来身上,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每个字都清晰如刀:“我今天来……”他说得缓慢,像在确认某种事实,“只是想亲眼看看,你为之吵翻天,连董事会都敢硬顶的这位许医生,到底是什么人。”他咬字极轻,却像带着分量往人心口落下,似探,似试。顾云来闻言,没急着接话,只是盯着舅舅看了两秒,笑了一下,带着一丝久违的讽意与亲昵交错的疲惫。“春节时候您可不是这个态度,”他说,语气懒懒的,却清晰不容忽略,“不是还让我去陪他?”顾永谦没接茬,只是眉峰轻动了一下,没否认。顾云来说着,靠回沙发背上,“现在我真选了、真带回来让您看看了,您反倒坐在这儿,一副随时准备兴师问罪的样子。”“你不用紧张。”顾永谦忽然道,声音缓了几分,眼角的线条松弛了一点,仿佛终于卸下了某种钝钝的审判意味。“我没恶意,也不是来插手你私生活的。”他语气平缓,“只是你母亲不在了,我作为家里唯一一个还管得上你的人,总不能事不关己。”顾云来垂下眼,指尖微顿,许久才抬眸,语气不疾不徐:“林星澈应该已经都跟您说过了。”顾永谦点头:“她确实说了不少。”他说着,目光又缓缓巡视了一圈,仿佛每一寸空间都在透露信息,空气短暂静了一拍,他才低声补上:“她说你这次,是认真的。”顾云来没立刻回应,他沉默着,不知道那句话该不该被回应。顾永谦没等他开口,语气转而更低,却更锋利些:“可你知道认真的代价是什么。”他终于抬眼,直视着顾云来的眼睛:“如果有一天事情败露,如果媒体把你们的关系当作流量入口,如果对方家人翻旧账、对手借题发挥、投资人开始动摇,你,准备好了吗?”顾云来唇角那点懒散的笑意终于褪去,他盯着舅舅看了一会儿,正面迎上去,像一面缓缓竖起的锋面盾牌,“我当然知道。”“从我决定要在一起开始,我就知道这些会来。”他的语气不重,却像每个字都从骨头里咬出来,“我不是小孩了,不会天真到以为所有人都能接受,所有事都能善了。”“那他值吗?”顾永谦忽然问。顾云来没有立刻回答,半晌,他笑了一下,那笑里没有挑衅,也没有防御,而是一种沉下来的笃定。“他值得我冒一次险。”他说,“我的人生,不能拿来凑合。”一句话落下,语气不重,却足够安静,也足够有力。屋里陷入短暂的静默,顾永谦没说话,只是眸色深沉地看着他,仿佛要从那张年轻却坚定的脸上,看出一个他曾经熟悉、如今已陌生的自己。良久,他缓缓收回目光,坐姿不动,语气却松了一分:“你真像你妈。”顾云来轻笑一声,眼底掠过一抹被压得很深的情绪,“舅舅,咱们家这个体质,说不定过了50就只能当半个人活着,我还有十几年的好日子……”这时,卧室门咯吱一声被推开,许天星穿着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倔强地翘起,显然是刚醒,但他眼神清明,毫无睡意,视线在客厅一转,最终落在顾永谦身上。顾云来立刻起身迎上去,声音低柔中带着几分紧张:“你运气不错,舅舅突击检查来了。”许天星不疾不徐地走近,点头示意:“您好,我是许天星。”语气低哑,带着刚醒的质感,却清晰沉稳,礼貌而不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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