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束应该感谢父亲为她出头,尽管在今天这个场合上已经太晚,尽管张军平也许是在为自己讨社交地位。她想到父母的婚姻,八十年代自由恋爱算稀罕事,时髦浪漫,据说父亲每天骑自行车接母亲下班,要带上录音机,给母亲放磁带听。张军平很白,浓眉大眼,在当年是受欢迎的漂亮小伙子,周君没那么出众,但胜在一张快嘴一笔好字。男貌女才,也是一段佳话。而今佳偶变怨偶,两看生厌,为了房子股票不分手,各睡一个房间凑合过,和离婚也没什么区别。张束猜,婚后,她和杜润也必定分房过,这个房还不是房间的房,而是房子的房。他们和每天上班的同事区别不大,只不过多了张结婚证。所以又有什么好担心。好开始和坏开始,殊途同归。没分开的婚姻就叫圆满,未免对不起圆满这个词。整顿饭的氛围和节奏彻底乱了阵脚。聒噪和沉默轮番登场,美丽的桌花和她的主人花姐突然变得多余。杜清干脆招呼其余人吃饭,不顾老婆像穿进电视参加了辩论综艺的素人,沦为包厢的背景音。交谈声起来,张军平、周君和花姐的掰扯倒变成了嗡嗡营营,偶尔能听到“女孩”几个字,张军平义愤填膺,估计在说苏大夫。张束突然松了口气。天下大乱,焦虑的人反而舒服了,反正局面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不如吃菜。扭头看杜润,也在吃菜,但吃得紧绷,肩膀微微端着。原来他也还在乎。但知道了这一点,又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觉得杜润还算个心软的好人,还是在乎他的“在乎”?张束不知道一个心狠的人会怎么想。也许心狠的人根本问不出这样的问题。花姐不知何时摆平了周君和张军平。张军平心满意足坐下,张束看见周君的手在桌下动了动,张军平更是开心。她猜周君竖了个大拇指。再抬头,花姐已经走到了朱贝贝和陈星这里。对一个人的厌恶还算好掩藏,比如刚才花姐和张军平面对面,总在表情要掉下来时笑上一笑,用夸张的嘴角回收她的看不起。但喜欢就很难了。她看朱贝贝的眼神里有一种欣赏和可惜,可惜朱贝贝结婚了,可惜嫡庶有别。不然单看外貌,全场最配的人是朱贝贝和杜润。花姐对着陈星,一句话没说,碰了碰杯子,便绕到了儿子这里。她招手,让张束过来。花姐给了张束一张黑卡。求婚、订婚和结婚的东西,张束杜润两人商量,自己去采买,她不会拿主意,一切以张束满意为主。其他礼物也都准备齐全,后面再给。像是走过场。对面换成任何一个自带资源的女孩,可能都一样。花姐最后问张束有什么想说的,张束笑笑,“花姨,您选的这家菜真的很好吃。我敬您。”杜润和花姐都笑了。庶男有厉害的妈,庶女是地皮的附属品,其余什么也没有。那就要有做好npc的自觉心,最好鸡同鸭讲,不谙世事,情商和脑筋都不要动。和这种千年狐狸斗什么法,纯属自讨苦吃。张束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跋山涉水,花姐终于要去会会董沁渝。留到最后还是因为棘手,正牌妻子的儿子,应该比正牌妻子更恨她。花姐搭的这束花,大部分花材张束不认识——已经基本能确定它们的昂贵。谨慎起见,张束趁众人混乱用app识别了一下,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花姐的裙子也有讲头,绝对不能太贵,贵过周茵不礼貌,也显得对这次见面过分谄媚。她一定是思前想后好好考量过的,哪想到被董沁渝上来就戳了肺管子。她的脸上一刻都没有划过闪电,张束由衷佩服女人的耐受度。董沁渝哪儿肯给花姐这个机会,立刻连人带杯瞬移到朱长跃面前。专业水平和赚钱能力给了他自信,要不是朱贝贝呛他,他再说十句一百句难听话都无人在意。三个男人喝酒谈钱聊生意,立刻将家庭关系和罅隙忘在脑后。董沁渝不忘招呼陈星,纵使陈星已经是盖了章的出轨犯,却偏偏不喊杜润。男人不怕负面评价,怕被忽视。花姐坐在了董沁渝的椅子上,脸上依旧笑着,手里却不住把玩杯子。她从一开始高调进场到如今节节败退,小儿子也上不了牌局,说不颓丧是假。保姆小于偏在此时要和花姐碰杯,花姐哪有心思,头都没抬,只敷衍一句,让她照顾好老太太。小于的杯子在半空中停着,半天,她坐下了。张束默默看着。这个家,连朱长跃都会意思一下,逢年过节和阿姨碰个杯,屈尊俯就地感谢一下,但陈星不会。陈星从来不和小于碰杯。小于其实算不上小于,她是个五十出头的敏感农妇,因此还哭过一鼻子,觉得陈星看不起人。周家只说陈星有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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