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买?”“我也不行,口音不对。卖给外地人就卖十块了。”“行吧。超预算大不了我自己贴钱。”姜然序思忖道:“别,先想个办法。你可以跟紧那些老太太的步伐,等她们砍完价,你就说你也要。”孟惟深保证自己学会了。两人在集市道口望风,剥了颗丑橘,姜然序眼尖,从人群中挑中一位带小推车的老太太。孟惟深得令,赶紧跟上对方蹒跚的步伐,果然买到新鲜又便宜的芥菜和刺嫩芽。孟惟深尝到胜利的甜头,人飘了,竟敢抛下老太太,独自闯荡猪肉铺。老板忙着给猪分尸,砧板坎得砰砰作响,只瞟孟惟深一眼:“小伙儿你家几个人吃啊。”“我家要请客,可以多来几斤。”老板也不废话,刀一扔,从铺里扛出来足足半扇猪,硬要往他们的三蹦子上塞。孟惟深吓一跳:“这也太多了!”“请客得多做几道硬菜,脸上才有面呢。两三斤的我都懒得卖。”“又不是全猪宴,我还要买牛肉羊肉……”局面即将失控。可姜然序打心底里不想接触污秽的生肉铺子,在他犹疑之际,那位老太太慢悠悠地停在猪肉铺前:“志刚呢,志刚给我切一斤肋排,切多的不要,就我和老头子两个人吃。要中排,带龙骨的,今天刚杀的。不新鲜的我可闻得出来。”老板嘿嘿一笑,撤回半扇猪,拉起嗓门喊:“好嘞张姨。放心吧,猪都是今早杀的——”熟人社会就这么不讲理。或者说,只有关系够亲够近的才配讲理。孟惟深学聪明了:“我也要一样的肋排,多切些。还要一块五花肉,四个猪肘子。多余的不要。”三蹦子的后座陆续堆满食物。卤牛肉,山蘑菇,红肠,树莓……两人推着满车的战利品,体会到狮群捕杀猎物的成就感。生活简单,成就感也变得简单了。现在就差一项:茶叶。孟立蓉特意标注:要新鲜的山茶叶。可集市濒临收摊,街上只剩寥寥几个摊位,净卖些奇葩的小众货。他们甚至找见了茶几一样大的粗壮灵芝,和满纸盒子蠕动的蚕蛹,也没找见茶叶。还得是街旁的雪王,大唱着洗脑旋律,牵走他们的注意力。前些年铁矿枯竭,镇子失去经济支柱,街道保持着二十一世纪初的模样。红彤彤的雪王店铺好像时空穿越者,笼络了集市上所有的年轻人。奶茶果茶都是茶,拿来凑数应该问题不大。但饮品按杯卖,孟惟深要算清楚人头数:“二姑奶家有两个表姨表姨夫,两个表舅表舅妈,一个表姐,一个表哥,两个表妹,一共……哎,还没算我家呢,我怎么就算不明白呢?”姜然序确信他俩耗一下午都算不清楚:“你就先下单三十杯吧。回头内部分配一下,糖尿病的没法喝,嘴馋的喝两杯。”店里的精神小伙只给女朋友买了最便宜的甜筒,向他们投来嫉恨又好奇的目光。两人化身乡镇暴发户,启动三蹦子,风风光光地回村。——三蹦子刚在院门口停稳,孟惟深便收到孟立蓉的紧急呼叫。孟立蓉和村里刻墓碑的石匠吵起来了,叫儿子赶紧去给她助威。三蹦子卸完货,再上岗,飞往石匠的院子。满院子静幽幽的灰色墓碑,向他们行注目礼。孟立蓉叉腰站在屋门口,一人迎战四五个男人,已吵红了脸。她说父亲墓碑上的错别字太多,蓉缺草字头,惟变口字旁。她一个当语文教师的真是看不下去,必须免费返工重做。但石匠们不同意,说村里人都没文化,没谁在乎什么错别字。况且碑文草稿早就交给他们家确认过了,当时说没问题。墓碑都是严格按照草稿内容刻的,不可能免费重做一块墓碑,只能把错别字糊掉重刻,难免在碑面留下丑陋的疤痕。孟立蓉怒道:“你们撒谎,我从没见过什么文稿!谁确认的?你们有没有证据?”对方也气壮得很:“孟炎武!是不是你们孟家人?你把他叫来问问。”不错,正是她那不中用的老幺弟弟。孟立蓉骤然哑火。或许屋子里太闷了,她要去透透气。她轻飘飘地走到院子里,跌坐在一块陌生人的墓碑。墓碑记载:逝者生于二零零五年四月一日,卒于二零二五年三月十八日。立碑人其父其母。孟惟深围着她团团转,替对方想办法:“妈,我们摇人吧。把大姨夫小姨夫小舅全叫来。还有二姑奶家的表哥,他看起来二百多斤了,肯定好使……”孟立蓉压着太阳穴,疲惫道:“你叫那么多男的过来要干什么,你以为是校门口打群架呢。你自己不占理还闹,丢不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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