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霍彦这话一出,汲黯心下竟生出两分欢喜来,他甚至幼稚的冲郑当时抬了抬下巴。看,我儿子担心我,还问我问题呢!郑当时跟他多年好友,他一撅脸,郑当时就知道他要去咬谁,不由心里骂他不知羞,他这大年纪可生不出这般年纪的小郎。不像他,他就打算让霍彦认个干祖父,他不光喜欢这个,他还喜欢那个大的去病。汲黯不知道他的阴暗心思,他现在面对着他的大儿笑得绽桃花,伸手脱了自己的锦带,席地而坐,招手让霍彦过来,给他重新扎了个双丫髻。“嗯,灌夫乃我好友,我怎能忍见他而今亲眷尽投刀下。我欲上奏陛下,恳请恩赦。彦儿,你莫要随你的郑大人一样,酸儒气得很,明明是好事,非劝我三思!”“我不善劝人。”霍彦摇头,他指了指田里的农人,仰面轻问,“先生,你知道他们忙乎一年的粮食,有几粒能落到他们口中吗?”汲黯怔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霍彦要问这个,他也将目光落在田间忙碌的农人中,“三十税一1,这你都忘了,还来问我。”霍彦笑了,只是眼神哀愁。“你算错了。因为这里是封邑,税率由封君定。因为这里有豪族,土地他们占了大半。他们可能会在丈量土地时夸大亩数,或者在粮食产量上做手脚,让农民多交田租。你说出粜1更是可笑,他们恨不得把粮价抬到天那么高,让更多的民失去土地,为他们干活。”田间的农人腰弯的与这些被风吹倒的粟米无甚区别,或许在上位者眼中,他们便是一杆杆粟,等着风雨和顺,奉尽一切满足的只是上位者些许口腹之欲。霍彦看着看着,他的唇角还在扬起,眼睛却无意识的滚下泪来。“最后啊,层层盘剥,落在他们盘里的勉强糊口便是大幸了。土地是他们的命根子,若是大旱,若是水灾,他们的粮食交完税,连堵上嘴都做不到,只能啃野草吃树皮。吃完这些,没的吃了,便易子而食,便做了流民。先生认灌夫为友,不忍他妻儿丧命,那那些因他们横行丧命的百姓的妻儿何人来不忍。先生啊,你见过壮汉死于食土吗?你见过父母哭着分吃幼子吗?”他都见过啊,他跟着淳于缇萦四处行医,有过太多太多的无力了。他恨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在高堂之上,张口便为你的义,你道灌氏堪怜,可我只道灌氏为何不死!这天下的灌氏们为何不早死!”汲黯的唇张了又合。他那双利嘴突然没了用武之地。霍彦握住他没有一丝茧子的手,将其放在了粟田周围生长的一些野草上,“你知道这是粟米还是杂草吗?”汲黯脸色不好,起了身,甩袖便走了。郑当时叹了口气,与霍彦说了句他就是一时接受不了,也跟着走了。霍彦不置可否,只是慢慢往前走,蹲在地上,随手给缠在水车周围这枯黄的水草连根拔了。“他们生气了?”良久,自言自语道。“肯定跟我没关系,我还气呢!”[他们不是同行人。][崽,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他们没生气,只是被惊到了吧!][反正跟我们没关系,我们说的都是事实!][不要纠结这个了,他们怎么样是他们的事,我们做什么是我们的事。][治标治本,本已经找到了,但兹事体大,先治标吧,宝贝。][要交税,税多,所以先要粮多起来,粮多了,哪怕只剩一成,也够百姓温饱就好了。][嗯嗯,全大汉的水车要怎么支啊!][上个报纸,说明一下,写几篇大家都能听懂的,宝,鼓励百姓,让他们加入起来。][我们可以帮你写。][对,我上次还说呢,《汉青年》辐射的人太少了。][要办大众的,通俗的,扎根人民的文学。][报纸办起来嘛!]……“说的都对,报纸让人们支持要往后推,先有钱支持水车项目才是正经。”霍彦蹲地上,心里郁闷,拿个树枝打那些个草头,木棍被舞出了残影,他将草头尽数斩下。“黄河堤坝,姨父把我的钱都弄完了,现在姨父还要打仗,玩具屋的钱是要往那里腾的。这多余的项目,要从哪里抠这么大一笔钱呢。”在那块地头捡粟的一个老妇人后面的小娃路都没走好,也跟在后头捡粟,突然就从粟地里跑出来,大声喊着,“神仙!”霍彦闻言就起身四下张望,把那些断了头的草一踩,“哪里的神仙,骗子搁哪呢!”他气鼓鼓地望向四野,却被小孩抱了个满怀。小孩黑瘦得跟个裹了巧克力的小猴子似的,他抱着霍彦的腰,仰起脸冲他笑,“小仙童,你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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