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下三路的丑事,尤其是此等天家乱伦丑事,最容易传下来。毕竟齐王殿下都亲身上阵,为广大同胞找乐子了,你不吃两口小道消息也不好吧。流言从淮南传到长安时,神神鬼鬼,大大小小的有几十个版本,但一点都不妨碍一知半解的人们添加自已的想象构成他们笃定的现实,并振振有词的宣布出来。戏楼里,卫少儿拉着卓文君起劲儿的聊着,司马迁在一旁支着耳朵也听得起劲儿,黑漆漆的眼睛亮得吓人,手中的笔刷刷写个不停。他的《杂论》又有新素材了,嘿嘿。司马迁自少时遍历史书,也曾立志序书,他的阿翁说史官的笔是用来以他们度笔下人,为古今之人禀笔直言,作序添彩的。可是阿言说,这身边的芸芸众生也是今时之人,也有可怜可爱之处。不是只有天潢贵胄才有资格入史,这苍生万象也可入史。司马兄的笔要上云端,也要看见裤脚上的泥,司马兄何不为这苍生作传?司马迁恍惚间见知己,高山流水,伯牙子期,或许这芸芸众生也需要一位记叙者为他们的一生作下注解。任何流传千古的文字都不能脱离百姓,百姓才是世上最有瑰丽想象力的群体。霍彦下楼想让他帮忙写几部通俗戏文,结果司马迁给他捧上了的是农翁赋,通篇全是最底层被压迫者的苦楚,才知道让他学到真的了。少而务农,迄今已五十余载。自幼便知,天未破晓,即起而耕。田土贫瘠,垦之不易,每挥锄破土,皆需全力。然地力微薄,虽勤耕不辍,所获亦仅能糊口。当是时也,寒风凛冽,犹赤足立于田泥之中,及秋,天有不测风云。或遇暴雨,或逢干旱,或遭虫灾,一年辛劳,付诸东流者,十之八九。奈税赋胜虎,官吏催逼甚急,稍有迟缓,便遭鞭笞辱骂。“其一生勤劳,从未有过一日懈怠,然至今仍穷困潦倒,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常思,民生多艰矣。”纯粹之人当行纯粹之道。霍彦抿唇,念完最后一段,轻声叹息,他的眼睛直视着司马迁,眼中汇着司马迁看不懂的神情,可只有一瞬,少年人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你给这农翁留钱了?傻,济一人何用?”司马迁反驳道,“那你要坐视他妻儿冬日赤身相拥而死吗!”霍彦沉默着,将自己的符信摆了几十道出来。“在长安什么地方,我叫人去瞧瞧。”长安的百姓还有吃不饱的?他们农闲时不都在他的厂里干活的吗?莫非有人克扣工钱?简直可恶。司马迁的脸登时涨得通红,他羞答答的报了不详尽的地名。南边的一个闾里,叫尚冠里。“闾里”是汉代城市中的基层居住单位,类似于现在的社区。长安有一百六十多个闾里,其中如东郭和西郭附近的部分闾里,还有一些靠近城郭边缘的地方也比较贫穷,如长安城靠近东郭门或者北郭门的一些里坊。由于离城市中心的繁华地带较远,居住条件差,会汇集较多穷人。这些地方房屋简陋,街道狭窄,卫生环境差,居住着较为贫穷的人群。霍彦却翻了个白眼,“你几时去的?怪不得上年冬连裘衣都买不到了呢。”司马迁点了点头。霍彦见他还点头,傻乎乎的天然呆模样,立马把自己的符信抢了回来,戳他的脑壳,“那人见你傻,讹你的。”司马迁一直闭门读书,或是出外游学,少有在长安的时候。没见过世面,跟只大白羊似的,可不被尚冠里那些个老狐狸算计吗?尚冠里位于汉长安城的南部。在长安布局中,南部区域相对来说更加靠近未央宫等重要宫殿建筑。其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方便这些权贵入朝为官以及进行各种社交活动,尚冠里更是当时长安城内比较著名的权贵聚居之地。例如,被他阿兄捉回来的匈奴休屠王之子金日磾,归汉并得到汉武帝重用。他忠心耿耿,在朝廷地位尊崇,其家族就居住在尚冠里。那里居住的多是达官贵人,最不济也是个巨贾,所以哪来的农翁。一般的农翁还能跟司马迁有问必答呢,笑话。可关键是他也信了。霍彦羞得牙根痒痒,“你以后出门能不能不要傻乎乎的,说,被骗了多少。”司马迁低头看鞋面,“你上次给的排舞的钱,还有我穿的衣裳,我都给了。”所以上次他就冬日穿着单衣回来了,他以为他做了善事,未想到会是被骗了。霍彦一拍桌子,面沉如水,引得说得正开心的卫少儿一惊,正欲抱怨,见到霍彦的神色也不敢吱声了,只叫人去把霍去病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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