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隔空对峙着,那股子倔强和执拗,简直如出一辙。霍彦夹在中间,看看左边面无表情的兄长,再看看右边气得心疼的母亲,知道一时半会劝不住的,他干脆放弃拉扯霍去病,找了个远离风暴中心的、靠近门边的凉快席子,一屁股坐了下去。你们耗吧,我歇会儿。他屁股还没坐热半刻钟,僵持中的霍去病突然猛地一甩头,仿佛要把所有憋屈都甩掉,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动作快得像一阵风,边走边怒气冲冲地喊。“阿言!霍春和!走!”卫少儿见他还敢甩脸子,更是火上浇油,也扬声怒道,“阿言!你给我站住!”霍彦看着一个怒气冲冲大步流星往外冲,一个怒火中烧在堂内喊他,两头都是火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从席子上爬起来,对着卫少儿匆匆行了个礼,小跑着追上了霍去病的背影。他阿兄是他家长,他得听话不是。身后传来卫少儿气急败坏的声音和竹竿被狠狠掼在地上的声响,“混账东西!以后他们俩再来,都不准开门!”霍去病心情不好,他跟霍彦其实一个德行,他是天子骄子,战场上的不败神话,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新贵,向来霸道又要脸。尤其还是在自己母亲面前为了护着弟弟,结果兄弟俩一人挨了一巴掌,虽然没打到自己的脸,但是公道没讨到半分,反而憋了一肚子火。这简直比在战场上吃一嘴沙子还让他难受。他脸色铁青,直接上了停在府外的马车。霍彦也闷闷地跟着坐了进去。马车启动,车轮碾过长安城平整的街道,发出辘辘声响。车厢内气氛压抑。霍去病越想越气,他霍去病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还受的是个死鬼公孙敬声的窝囊气!“掉头!”霍去病突然对着车夫厉声喝道,“去公孙府!”受气?受个鬼的气!都是公孙敬声那个混账王八犊子惹出来的祸事!他人死了,这债就得他爹公孙贺来还!他要去找公孙贺“说道说道”!霍彦闻言心里飞快地转着念头。去找公孙贺?公孙贺刚经历丧子之痛,又被软禁在家,姨母那边还在气头上,再去刺激,岂不是火上浇油?而且,说到底,公孙敬声是蠢,但背后真正推波助澜、将他引入歧途的,是那个……“阿兄,公孙姨父刚丧子,姨母也在……不如,李蔡?”“若不是那个老匹夫在背后蛊惑、利用公孙敬声那个蠢货,用那些虚妄的富贵权势引诱他,又怎会有后来这一系列祸事?我们又怎会……”霍彦顿了顿,没好意思说“挨打”,只是指了指自己还残留着指印的脸颊。霍去病想起卫君孺,立刻改口:“去廷尉狱!”马车在暮色四合的长安街道上疾驰,车轮声急促,直奔廷尉府。廷尉狱深处,阴暗潮湿,只有墙壁上插着的火把发出噼啪的声响,投下摇曳不定、如同鬼魅般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腐土味,令人窒息。李蔡被关押在最里面的重犯牢房,早已不复昔日丞相的威仪,穿着肮脏的囚服,头发散乱,形容枯槁。他已被判秋后处斩。沉重的牢门被打开,霍去病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玄衣似乎与这阴暗的环境融为一体,只有腰间悬挂的鎏金虎纹带钩在火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寒芒。霍彦跟在他后面,笑意温文,与这大牢似乎格格不入。他脸上的巴掌印尚未完全消退,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有些狰狞。二人缓步向前,火把的光线在他俩脸上跳跃,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最后二人站在囚栏外,沉默地看着里面形容枯槁的李蔡。狱卒在他们身后,大气不敢出。李蔡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门口。看到霍去病和霍彦,他脸上并无多少意外,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一遭。只是当他的目光扫过霍彦脸颊上那清晰的掌印时,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但这老狐狸城府极深,很快便收敛了情绪,也不多话,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带着死气、却又隐含某种复杂意味的笑容,声音沙哑地开口。“泰安侯来了。”他笑笑,“是来灭口的吗?”霍去病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眼睛,冷冷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阶下囚。他和李蔡并无私交,虽然对方曾是舅舅卫青手下的丞相。这人认识阿言?霍去病心中微动,望向霍彦,霍彦轻摇头,他才转回视线,对上李蔡。李蔡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应,自顾自地,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带着诡异赞叹的语调,低低说道。“金丸兰香,霍郎风流。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他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霍去病,看到他背后的霍彦,“只怕年后,霍郎又是一个……从龙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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