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样!明明在胶东,在郡学,大家都那么开心,那么充实,连海风都带着自由的味道。他一出现,什么都没了!只剩下冰冷的规矩和无尽的指责!好像全天下就他懂!“父皇!”她的声音带着抖,却异常清晰,甚至有种豁出去的尖锐,“长安城里有最好的先生!可长安城里没有需要儿臣的学生!那些世家贵女,自有家学渊源,何须儿臣去教?儿臣在长安,除了学些歌舞礼仪,等着……等着被安排嫁人,还能做什么?!父皇您告诉儿臣!”她越说越激动,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秀美的小脸滚落。“可在这里!”她抹开泪,抬手,指向郡学的方向,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力量,“她们需要!那些女子她们的手指因为常年劳作布满老茧,她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看不懂工单,算不清工钱!她们想学!她们的眼睛里有光!儿臣教她们写自己的名字,看着她们学会时那高兴的样子…,儿臣也高兴。”她的话语像利刃,剖开了皇家生活的华丽外壳,露出了内里的空洞和身为公主的无力感。堂内一片死寂,只有她的话语声和刘彻粗重的呼吸声。“阿言兄长的工坊里明文写着,习字明理者,无论男女,月末皆可加钱!他建了这郡学,他鼓励男子女子一样识字,鼓励幼童早早开蒙!司马大人也一样,他省吃俭用,用自己的薪奉补贴郡学笔墨!我既到此,我既饱读诗书,为何不能尽我所能?”“您说我是公主,我受万民之养也应为万民尽心。胶东无人轻看我,缘何我父一口一个我伤风败俗!莫非世间男儿习以为常,甚至引以为荣之事——传道、授业、解惑,我女儿做了,便是伤风败俗、大逆不道了。”阳石直起身子,抬起头,直面刘彻,目光清澈。“既然存在,那就合理!儿臣不光要去授学,儿臣还要求阿言兄长办夜校!让白日劳作的人,晚上也有机会识字明理!”刘彻的脸色变幻不定,震惊、愤怒、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种种情绪在他眼中激烈地翻涌。他从未想过,自己这个看似温顺柔弱的女儿,心中竟藏着如此深的郁结和如此强烈的渴望!那句我父说我伤风败俗,更是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二妹!住口!”卫长惊恐地低喝,声音都变了调,伸手死死抓住阳石的胳膊,想把她拽下来。就在这时,一直跪在最前、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刘据,突然动了!他猛地挣脱了霍光下意识紧紧抓着他衣角的手,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一头发怒护崽的小豹子,向前膝行几步,硬生生地挡在了阳石和卫长身前。他挺起单薄的胸膛,努力仰起头,直视他的父皇,“儿臣觉得二姊说的好!”他克服着骨髓深处对父皇本能的畏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他不能退!二姊身子那么弱。“陛下若觉儿臣这太子不好,不孝不悌,不合您心意……”刘据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出石破天惊的一句,“可废太子!”此言一出,满堂死寂!连阳石都惊愕地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弟弟。刘据眼中噙满泪水,却倔强地梗着脖子不让它落下,小小的身躯在帝王的滔天怒火下显得如此单薄,却又如此挺拔。“不是长安不好!是君父不为父!”少年太子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如同泣血的控诉,“父皇!您只拿我们当未央宫里的木雕泥像,合您心意便是好的,稍不合意,便要打碎重塑!阿言兄长与去病兄长不服,您要打要罚!二姊只是想做点自己觉得对、觉得快活的事,您便嫌恶责骂,口诛笔伐!您以何为父?!以何教我?”“够了!据儿!”卫青再也无法保持沉默,厉声喝止,同时迅速起身,想要将刘据拉回。他不能让这孩子再说下去了!刘彻死死地盯着刘据,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怒火让他久久地沉默着,脸色阴沉得可怕。卫青不让刘据继续说,刘据的泪早已滴下,他梗着脖子不让其落下。“陛下,臣做不到您心中的孝,您废太子吧!”“我不要再因为我不能失去的太子身份再托累兄长和姊姊们了。”山有凌云松,旷野有鸣鸿。大地悬有万万民,皆是我亲友。刘据要长成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废了我吧!我不想做你的太子了!他跪在门前。“逆子!孽障!”刘彻被这一连串的忤逆彻底点燃了狂暴的怒火,那怒火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双目赤红,如同被激怒的凶兽,猛地拔出腰间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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