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彦心中,主父偃是除却卫青与霍去病外,最信任、也最亲近的人。哪怕世人皆道主父偃声名狼藉、刻薄寡恩、酷吏鹰犬,但在霍彦心里,在真正的危机时刻,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最珍视的幼子霍嬗托付给主父偃。因为他知道,其他人会因利益及威压放弃,但主父偃一定会护着他。霍彦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刘彻要杀主父偃,他一定会不顾体统,不顾前程,在金殿之上为他据理力争,为他求情,为他收尸。这声父才不白叫。主父偃护他,他霍彦拼尽全力,也要帮主父偃从权力的漩涡中全身而退,让他好好活着,风风光光,体体面面过好一生。因为,主父偃对他,真的很好很好啊。主父偃,退了。这位一生以智谋游走于权力巅峰、深谙急流勇退之道却总在关键时刻忍不住再搏一把的传奇人物,最终还是在霍彦的推动或者说胁迫下,以一种并不算太激烈的方式,向天子刘彻递交了辞呈。刘彻的反应平淡得近乎冷酷。没有一句温言挽留,没有一丝功勋追忆,只有一份程式化的恩准和一份算得上丰厚的赏赐。帝王心术,凉薄如斯。消息传开,曾经门庭若市、车马塞巷的主父偃府邸,瞬间门可罗雀。趋炎附势的门客食客,如同嗅到危险的鸟兽,一夜之间散得干干净净。诺大的府邸,雕梁画栋依旧,却只剩下空荡荡的回廊和满庭寂寥的落叶。秋风卷起枯黄的叶片,打着旋儿堆积在阶前廊下,更添无限凄凉。主父偃独自一人站在中庭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看着漫天飞舞的黄叶,形单影只。往日的煊赫、权柄、算计、风光,都如同这落叶般,被无情地扫进了角落。一种巨大的失落和被抛弃的孤寂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他猛地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气得要死,就不该听霍彦的,就该把那些死东西全部弄死再辞官。日天个腿,敢背叛老子!“负我者……皆可杀!”他盯着满地的落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寒光,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就在这时,一个清越带笑的声音打破了庭院的死寂。“亚父!”主父偃猛地回头。只见霍彦一身素净,外罩一件墨色大氅,正斜倚在连接前厅的回廊朱漆圆柱旁,笑吟吟地看着他。阳光透过廊檐,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那笑容温暖而明亮,与这满庭萧瑟格格不入。“上你门再不用挤了,多清净!”霍彦一边笑着,一边走过来,顺手拂去主父偃肩头的一片落叶,动作自然亲昵,“看这些劳什子落叶作甚?没得添堵!走,我新酿的蒲桃酒,极好,李小妹今日又排了舞,儿请客,今日不醉不归!”“张汤那边,我去说了。你悠着点就行。”看着霍彦那毫无阴霾的笑脸,主父偃胸中那股翻腾的怨气与悲凉,竟奇异地被冲淡了。他看着少年人明亮的眼眸,再看看满地的落叶,再也绷不住脸上强装的冷硬,忽然就扯开嘴角,低低地,继而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老一少,在这空旷寂寥的庭院中,相视大笑。为此刻,该浮一大白!主父偃终究是主父偃。那刻在骨子里的狠辣与记仇是不变的。他缓过劲来,立刻便去找了那位以执法严酷闻名的廷尉张汤告状,状告他昔日的门客,仗着他的权势,在地方上为非作歹、鱼肉乡里的种种罪行!霍彦提前与张汤打了招呼。张汤心领神会,顺水推舟,将此事交给了手下同样以酷烈著称、正急于立功表现的杜周去办。杜周雷厉风行,手段酷烈。那些昔日作威作福的门客,很快便被查了个底朝天。仗势欺人、强占民田、包揽词讼、甚至草菅人命。桩桩件件,证据确凿。杜周毫不手软,按律严惩,该杀的杀,该流的流,该黥的黥。一时间,长安震动,为杜周在民间狠狠刷了一波“刚正不阿”、“为民除害”的清名。霍彦借力打力,一石数鸟。主父偃在府中闻报,哈哈大笑,“负我的狗东西,都去死!”尘埃落定,霍彦立刻以“太学亟需大儒坐镇,梳理经义,教导后进”为由,上表奏请征辟主父偃为太学博士仆射,退休反聘为国尽忠。霍彦的手段和如今太学被整顿后的气象,加上主父偃虽退但余威犹在,尤其是他自己清理门户的震慑,朝中竟无人敢公开反对。那些被除名的博士虽有不甘,私下串联想闹腾,但霍彦根本无需亲自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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