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灵根的修士待在水汽重的环境里,多少要受点影响,更不用说,长大后的秦溯流仍然对黄梅天的潮气敏感,不烤干就会觉得不舒服。岳听溪捣鼓芥子冰轮时,秦溯流亦在用灰蛾子悄悄观察她。这种程度的经脉受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不过修复如初需要稍微花点时间,若非还惦记着岳听溪的切磋,她完全可以放着不管,让身体逐渐适应这份痛楚。然后她就发现岳听溪正捧着一块白玉盘,双眼紧闭,似乎在查看其中的内容,但神情几度变换,时而抿唇咂舌,时而扬起嘴角。……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法器,里头到底有什么,值得听溪姐姐如此开心?即便好奇得紧,秦溯流依然能耐得下性子疗伤。约莫后半夜,她总算将破损、断裂的大小经脉修复完毕,睁开眼睛。岳听溪还抱着那白玉盘,垂头闭着眼睛,但并没有入睡。秦溯流想了想,尝试呼唤:“听溪姑娘?”“嗯?”眼前人立即睁开眼,抬头看向她,“你好点没有?”声音不知为何带着倦意。“已经无碍了。”秦溯流边说,边将目光移向她怀中的白玉盘,“这是……”“哦!这就是之前跟你说的绝佳切磋场地。”岳听溪下意识要把白玉盘递给她,刚递出去几寸,她蓦地回过神,立即缩回手,“今晚不行,你得先休息。疗伤要耗费心神,明日我们再打!”搁下话,她不由分说将芥子冰轮收入丹田,回到自己平日里睡觉的白狐毛软垫上,整个人像柔软的面条一样卧倒,合眼,没一会儿呼吸声就沉了。实则是她心神疲倦,她在芥子冰轮里跟青玉山人遗留的幻体打了一晚上……不,被单方面揍了一整晚,姑且算事先松了松筋骨,只不过代价稍微有点大,累得一出来就想马上睡觉。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秦溯流怔了怔。确定岳听溪已然睡熟,她才敢伸出手,拂去蛇妖脸上微乱的发丝,再为她解了发绳,披散乌发。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晚的听溪姐姐好像较以往更放松。前几夜都是睡熟之后无意识放松,唯有今晚,是在醒着的状态里放松了身体。-“听溪姐姐怎么在走神?”耳畔传来稚嫩的女声,岳听溪下意识看去。她们正坐在一棵灵木的粗树枝上,脚下悬空。一身紫衣的小姑娘晃荡着双腿,歪头与她对视。相视几秒,岳听溪稍微有点印象了。这次应是“阿紫”想坐到树上去,自己先行上树坐稳,再放下蛇尾,让她坐着尾巴上来。但她不记得自己那时候是怎么答小姑娘了,想了想,只以现在的念头作答:“在想一些……没有人能够解答的事情。”那毕竟是属于前尘的恩怨旧仇。实际上,青玉山人已经为她指明了方向,但她偏偏顾念二十年前那场短暂邂逅,又思及大小姐现下并没有记起从前,便对那个长大之后的“阿紫”狠不下心肠。她见小姑娘眨了眨眼睛,“那,听溪姐姐愿意讲给我听嘛?我嘴巴严,保证不会说出去的!”……唯独不想你知道。岳听溪略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想直接从树上跳下去,却只觉衣袖一紧。不用看,她也知道是阿紫拉住了自己。“我明白了,定是我不懂的‘大人烦恼’。”阿紫轻声道,“那……我可以为听溪姐姐做点什么吗?能让听溪姐姐开心的?”岳听溪后知后觉意识到奇怪。她记忆里的小姑娘脾气像个小炮仗,就连失落的时候也会扯着嗓子叫嚷,很少有这样小心翼翼说话的时候。但她没多想,恐怕是她这几日一直在取回关于小姑娘的记忆碎片,加上今日突然得知小姑娘和大小姐的关系,又潜意识希望秦溯流向自己道歉,给予弥补,所以才有了这场梦吧。沉默几息,她俯身抬手,捏上了阿紫的脸颊。小姑娘微微抬起下巴,乖乖任由她揉搓,一动不动。“小狐狸……”岳听溪喃喃,“狡猾狡猾的,长大了变作大狐狸,会咬人……”她顿了顿,终究没忍住,长叹一声:“无辜妖族,你竟也下得去手利用?”如果上辈子被蔺朝曜掳走的妖族不是她,从妖魔界杀回来的秦溯流间接害的将是另一名无辜者。那的确是最快扳倒蔺朝曜的法子,但是……更何况,除却利用被蔺朝曜掳的妖族,秦溯流还率领妖魔大军攻入人界,掀起天下妖祸,此举不知又间接或直接害死了多少两族的无辜者。她不晓得秦溯流究竟在妖魔界经历了什么,也无从验证、无法回答——如果自己和她落得一样的下场,又是否真能继续守住那份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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