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舜煜转眼看见了,用手里的长钩子轻巧拉住他的衣领往上提:“别坐在地上,凉。”招渔被他半提溜起来,顺着他的力气站起来,感觉这个姿势很搞笑,一边笑一边捡核桃,笑得拿了几下都没拿住。周舜煜叹气,帮他捡起来:“怎么这么爱笑呢。”招渔眸子亮晶晶,额头上还带着小汗珠:“开心啊,你陪我回来,还有摘核桃……我都开心。”真是容易满足的小孩。周舜煜的视线落在他的头顶,想起自己还带着手套,又遗憾移开。两人摘了几棵树,背着满满两筐子回去给汪爷爷交差。“两个小苦工,”汪爷爷拿出塑料袋,装了满满一袋,递给他们:“工钱。”招渔笑嘻嘻接过:“好嘞,下次还来这帮工。”周舜煜看着他们笑,藏在兜里的手把震个不停的手机摁灭了。转眼到了回家那天,清晨起来坐车,几家邻居都来送,手上拿着不少东西。招渔不要:“我都能吃到,你们自己留着自己吃……”“那都农药催熟,咱们这比那干净。”汪爷爷举着鸡蛋,“这也土鸡蛋,对身体好。”招渔拗不过,只能收下。临上车,汪爷爷问:“去说再见没有?”“说了,”招渔的视线落在遥遥山顶,“昨晚就去说了。”“那就好,常带着朋友回来玩!”几个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挥手,“路上小心。”招渔坐在靠窗位置上,隔着狭小的车窗往外看,“回去吧!过几天我就回来了!”周舜煜帮他把帽子整理好:“回去吧,早上冷。”邻居们不听,依旧站在原地,直到车离开,拐弯不见了,才四散着离开。大山又迎来了平静。招渔收回头,抹了把眼睛:“以前我上学,都是爷爷奶奶站在车外面看我。”周舜煜握住他搭在腿上的手:“这次也有很多爷爷奶奶来送你。”招渔扯起嘴角,感受手背上的温热,他压住眼底的酸涩,慢慢反握。这是他招渔和周舜煜在山里过得清闲,公司却不怎么好。新上任的代理总裁是周大哥,以及他那个红毛弟弟。两人刚到公司第一天就处理了好几个员工,理由是在上班时间摸鱼。尽管员工据理力争,说自己只是在完成任务清单之后短暂休息几分钟,而且是在休息区,没有打扰同事。但周大哥只是轻飘飘看了眼,就把任务清单扔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尽管只是代理总裁,但这把火却足足烧了好几天,不少员工叫苦连篇,都私下来问助理,老板什么时候回去。助理比他们更惨,自从新老板来了就没睡过几个囫囵觉。虽然临走之前,周舜煜已经处理了不少事情,但这对兄弟面对一堆堆文件还是无从下手,让助理挨个解释。解释完文件又要解释最近工作,解释完最近工作又要介绍公司员工。不仅公司内部乱套,与各个公司的合作也岌岌可危。不少助理总裁明着暗着来问周舜煜还回不回来,话里话外都是如果周舜煜不回来,就要取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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