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昏暗,有些人越是成长飞快。李无异这二十年里进益惊人,一手阵法如鬼斧神工,助他多次逃出生天。他听了陈檀的评价,淡淡道:“该到时候了。”秋末的风一吹,冬天来了。陈檀焚毁了魔修的尸身,和李无异并肩往回走:“东崖上的阵法看懂多少了?”李无异道:“托师兄卜算的福,有一处弱点快攻破了。”陈檀哼笑:“大师兄该结婴了,他可以跟你一块去。”他青衫曳地,娑娑拖过枯草,“也不知师姐如何了。”玄流道人和崔不教十天半月不见人影,传来的讯息里,说流光阁首席弟子将反。两人回到东崖之下时,乌云密布。陈檀看了眼天色:“要下雨?”李无异眉心皱起,感应到新布置阵法里流动的灵力:“不,大师兄要渡劫了。”他席地而坐,打下更多的阵法,遮掩渡雷劫的气息,以免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扰。不多时,劫云散去,李无异撤去阵法。陈檀疾步走入,看到全须全尾的苏是秋后,放下心来。苏是秋眼眶里呲着火,一眨眼,把混了紫雷的火焰眨灭,灵力滚过全身,红衣妖冶如旧。李无异未道一句贺喜,问:“大师兄可准备好了?”苏是秋笑道:“自然。”随着李无异的指挥,火炎劈入东崖之巅,再无声息。陈檀攥着铜钱嵌入掌心:“不用请赤离师叔来助阵?”苏是秋道:“他忙,赶不回来。”他看着云淡风轻,也是焦急。李无异摸着裸露在外的一丝阵纹:“不应该啊,这护山大阵已经削弱了啊。”苏是秋问陈檀:“你再算算?”陈檀迟缓地转动铜钱,脑中一片空茫。再算算?算什么?齐世渊惯会抓住机会,给他一个阵法的缺口,他就能像地鼠那般钻出来。为什么不出来?他在哪?他在哪待得舒心了,为什么还不出来?陈檀不敢想死的可能性。薄削的一层铜片割伤手心,一滴血沿着铜钱边缘滴落。陈檀手一松,铜钱也掉了下去,好清脆的声音,敲醒了他怔怔然的大脑。他俯身要拣,倏地,平地惊雷。漫天雷光结成一股,重重砸向东崖之顶。陈檀在锐利的光芒中几近失明,可怦然跳动的心让他不敢闭眼。这是……这是!李无异喃喃自语:“师兄……是齐师兄……”冷风冷雨,电闪雷鸣。幽冥之巅,人影独立。李无异远远眺着那随风飘摇的破损衣摆,在明明灭灭的电光中,看齐世渊披散的长发、满是裂痕的剑,以及他手中焦黑的尸体。九九八十一道劫雷。劫雷尽,齐世渊跃下山巅,清朗剑意通天彻地,激得灵剑嗡鸣不已。灵剑终是承受不起,碎成片片飞灰。李无异不自觉伸手,试图接住些许碎屑:“齐师兄,这……”齐世渊有些可惜,叹道:“我领悟了新剑法,催生的剑气太锋利,我的剑顶不住。还好我杀人杀得够快。”他手里的焦尸手脚拖在地上,形状不清,苏是秋打量了几眼:“这谁?”齐世渊:“你见过的。”苏是秋不确定但又觉得这是唯一解:“静仙阁的化神杀手。”齐世渊呲牙一笑。他和静仙阁的化神大能躲了二十年的猫猫,走钢丝般的游戏好几次险些把他送地府报到。他在死亡的边缘迅速领悟结婴,再加上剑意的不断成型,九死一生方得有了与化神大能一战的可能性。而他也是好命,无意中又占了天时地利。东崖之顶的阵法似有屏蔽天机之能,齐世渊破丹结婴,却没有马上召来劫雷,正方便他隐瞒修为,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的是,好不容易察觉到阵法的缺口,满心兴奋地钻出来,那劫雷摩拳擦掌,也劈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苏是秋对此表示,齐师弟你活该哈哈哈。齐世渊锤大师兄一拳,见李无异乖巧听讲,摸了摸他脑袋。一时之间,又有了三分二十年前的其乐融融。除了一个人。陈檀愣怔地盯着齐世渊,木愣愣看齐世渊拎着尸体溜达过来,和他肩膀一撞,他的的岁月便倒流回过去。陈檀叫嚷:“干什么干什么?一出来就仗势欺人?你好不要脸!”齐世渊冤枉:“我仗什么势了我?我顶多仗着比你厉害欺负你。”陈檀不经头脑地呛道:“你厉害个鬼……”熟稔的言语先一步流入他的双耳,刺激向身体里每一处神经。他些微发愣,仍旧淌着血的手搭在齐世渊肩膀上捏了捏:“死小子,你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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