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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它的头顶，一个巨大的、粉红色的、几乎要溢出屏幕的“喵”字气泡，带着强烈的尴尬和羞耻感，顽强地飘在那里。林窥雾看着屏幕里缩成一团的小黑点，再看看那个孤零零的猫砂盆，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这游戏的设计师，怕不是有什么恶趣味。但这份拟人化的“羞耻心”，却奇异地冲淡了深夜的孤寂，带来一丝温暖的慰藉。他伸出手指，隔着冰冷的屏幕，轻轻点了点床底那个小鼓包的位置。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怯生生的、小小的绿色“？”气泡，慢吞吞地从床底飘了出来。林窥雾又耐心地点了点。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一颗毛茸茸的小黑脑袋，才犹犹豫豫、探头探脑地从床沿边冒了出来，碧绿的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水汽和控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屏幕外的林窥雾。林窥雾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隔着屏幕，用指尖轻轻挠了挠小黑的下巴。“喵……”一声细弱蚊蚋、带着无限委屈的叫声响起。小黑犹豫再三，终究抵不过“主人”指尖的诱惑，尽管只是虚拟的，一点点蹭了出来，试探性地把脑袋靠向林窥雾指尖停留的位置。当感受到那熟悉的、并不存在的抚摸时，它喉咙里终于再次发出了细微的、满足的呼噜声，只是这一次，带着劫后余生的放松和一点点撒娇般的抱怨。这个小插曲成了林窥雾和电子宠物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每当深夜醒来，看着枕边安睡的小黑，游戏设置为待机状态，他偶尔会想起那个狼狈逃窜的小身影，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抹浅笑。然而，这只对主人百般依赖的小黑猫，对林见霰的态度却截然相反。寒假在家的林见霰很快发现了哥哥的新宠。他好奇地凑过来看，也想逗弄一下这只虚拟猫咪。然而，无论他是用指尖温柔地戳屏幕，还是学着哥哥的样子发出逗猫的“啧啧”声，屏幕里的小黑都视若无睹。它要么懒洋洋地舔着爪子，要么背对着屏幕用屁股对着他，甚至有一次，当林见霰的手指靠近时，小黑突然回头，对着虚空的方向龇了龇牙，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呜呜”声，头顶飘出一个清晰的“-_-”气泡。林见霰：“……”太智能了，怀疑这个游戏有相机权限。林窥雾在一旁看着，有些失笑：“它可能认生。”“它明明就是区别对待！”林见霰不满地控诉，带着点孩子气的委屈。他放下手机，身体一歪，像只寻求安慰的大型犬，把脑袋靠在了林窥雾的肩膀上，手臂也环住了哥哥的腰，半边身子都倚靠过去，“哥，你看它！它凶我！它就知道粘着你，都不理我！你是不是更喜欢这只小黑猫？”他的声音闷闷的，脸颊在林窥雾颈侧的肌肤上蹭了蹭，带着温热的触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林窥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争宠”弄得身体微僵。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腰间收紧的手臂，还有颈侧那温热的呼吸，都像细小的电流，扰得他心神不宁。他清晰地闻到弟弟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道，一种独属于年轻生命的蓬勃气息，带着强烈的存在感。无奈地叹了口气，空着的那只手习惯性地抬起，想要去揉弟弟的头发，却在半途顿住，转而轻轻拍了拍林见霰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像哄小孩一样：“多大人了，还跟一个游戏里的猫吃什么醋？好了，松手。”“喵！”屏幕里的小黑仿佛听懂了他的话，适时地发出一声抗议般的猫叫，像是在宣示主权。林见霰不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仰起脸看着林窥雾，漂亮的眼眸里盛满了“控诉”：“你看它！它还凶我！哥，你就偏心它！”林窥雾失笑，隔着屏幕摸了摸见霰柔软的发顶，“多大人了，还跟个游戏较劲。”林窥雾的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喵喵”传来小黑的抗议。林窥雾又隔着屏幕摸了摸小黑的头，小黑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他感觉自己像一个皇上为了皇权，平等的荣幸每一个妃子。林见霰看着哥哥那带着无奈又宠溺的侧脸，心里那股酸溜溜的感觉瞬间被一种巨大的、甜丝丝的满足感取代。哥哥虽然嘴上说他幼稚，但还是照顾了他的情绪。他满足地把头重新靠回林窥雾的肩膀，手臂依旧松松地环着哥哥的腰。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暖地洒在两人身上，空气里弥漫着岁月静好的安宁气息。烟花正月十五，元宵节。城里最大的广场有盛大的灯会和烟花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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