箍在腰上的手臂力道稍稍放松,却依旧没有松开,只是将脸更深地埋在他颈窝,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暖意和令人心安的气息,闷闷地、带着劫后余生的委屈应了一声:“嗯……”窗外雷声依旧轰鸣,雨点疯狂地敲打着世界。小小的阁楼里,时间仿佛凝固了。林窥雾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怀里抱着一个瑟瑟发抖、几乎挂在他身上的成年弟弟。两人之间毫无缝隙,体温在单薄的衣物间交融。林见霰冰冷的脚踝依旧固执地缠着他的小腿,那触感清晰得如同烙印。林窥雾的手还停留在弟弟的背上,掌心的热度熨帖着微凉的肌肤,每一次轻拍,都像敲打在对方心鼓上。他能清晰地听到林见霰渐渐平复下来的、却依旧略显急促的呼吸,吹拂在自己颈侧敏感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细微的麻痒。那呼吸里,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依恋?他维持着这个别扭又亲密的姿势,僵硬得像一尊石像,唯有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和掌心下弟弟温热的肌肤,证明着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窗外的雷声渐渐变得稀疏而遥远,只剩下瓢泼大雨依旧不知疲倦地冲刷着一切。林见霰身体的颤抖终于完全平息下来,呼吸也变得绵长安稳,只是箍着林窥雾腰的手臂和缠着他小腿的脚踝,依旧固执地没有松开,仿佛那是他在惊涛骇浪中唯一能抓住的锚点。“见霰?”林窥雾试探着低声唤他,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只有均匀而悠长的呼吸声,温热的鼻息拂过颈侧。睡着了?林窥雾微微侧头,借着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余光,看到林见霰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眉头舒展,似乎真的陷入了熟睡。那张褪去了恐惧、在睡梦中显得格外安静柔和的侧脸,距离他的嘴唇不过寸许。轰隆——!一声遥远的闷雷在天际滚过。林窥雾的心跳,因为这猝不及防的近距离和弟弟毫无防备的睡颜,再次重重地擂在胸腔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缚着,动弹不得。推开他?不忍心,也怕惊醒他。他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背靠着冰冷的墙,怀里抱着温热又沉重的“负担”,听着窗外单调的雨声和弟弟均匀的呼吸,感受着那冰冷的脚踝逐渐被自己的体温捂热。这一夜,格外漫长。暴风雨在窗外肆虐,而一场无声的风暴,悄然登陆。电话见霰想起前几天第一次接电话的时候,正值暑假,一个阳光慵懒的午后。林见霰正在店里帮林窥雾包馄饨,手指翻飞间,一个个元宝似的馄饨整齐地码放在盖帘上。他放在案板旁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林见霰擦了下手,拿起手机:“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威严的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疏离感:“林见霰?”林见霰包馄饨的动作顿住,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我是。哪位?”“陈岳。”对方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你是陈岚的儿子,是我陈岳的外孙,是陈家唯一的血脉。流落在外这些年,是时候认祖归宗了。我已经安排妥当,明天会有人来接你回陈家。你需要改回陈姓,开始接受作为继承人的必要教育和……”林见霰抬眼,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正在灶台前熬汤的林窥雾。哥哥系着围裙,身形清瘦,微微弓着背,专注地用长勺搅动着锅里翻滚的骨汤,升腾的白气氤氲了他的侧脸,却勾勒出一种令人心安的、带着烟火气的轮廓。锅沿边沿沾着一点面粉,是他刚才帮忙时不小心蹭上的。“我拒绝。”林见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清晰、平静,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没有丝毫犹豫。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显然没料到会是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再开口时,陈岳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抑的冷意和不解:“拒绝?林见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陈家意味着什么?那是你几辈子都无法想象的财富和地位!你难道甘愿一辈子窝在这个小破馄饨馆里,围着锅台转?”“小破馄饨馆?”林见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他的目光依旧粘着在林窥雾忙碌的背影上,看着他因为蒸汽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他专注调整火候时微蹙的眉头,看着他骨节分明、因为常年揉面而略显粗糙的手指。这平凡的、甚至带着油烟气息的画面,却是他生命里最珍贵的锚点。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传入电话那头:“这里是我的家,有我唯一的亲人。这些,才是我的生活。”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我不会跟你走。我姓林,不姓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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