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大王驾到。周颂南莞尔:“那你自己再做一遍,材料在书房。”成禾真没答,她抬起头来,环顾了一圈。这个家没有太过复杂的装饰,简洁、克制、有格调。客厅嵌整面落地窗,屋外的夜景陷入短暂沉睡。墙角的绿植有虎皮兰、琴叶榕和小株巴西木。那巴西木不太茂盛,小小一个放在角落,叶片垂落着。她以前买过,在最最倒霉的半年里,生活费归零,她还得请另一个最近没发工资、基本失业的倒霉搭子来吃晚饭。临期面包撕碎了放在前天打包的炖汤里,加了点辣椒面。西式泡馍。她跟客人解释说。末了,抹不开面子,便从床底下拖出刚从别处捡回来的小盆栽,40高的巴西木,依依不舍地道,哥,这个送你了,是会带来幸福和财运的哦,别丢了。要知道她的狗窝虽小,客人的住宿条件更是可怕,眼睛的药也不便宜。而且他来做客之前,为了争取一个兼职,在她门口没进去,先接了电话,以为是老板,结果是之前的甲方发疯,他被骂的狗血喷头。手臂在工地受了伤也还没好。确实比她惨。周颂南那时也欣然收了。她还找了绷带和药膏,帮他把小臂伤口重新包扎,美滋滋地系了个蝴蝶结。缠得巨厚无比,周颂南哭笑不得。她最后还用马克笔小心写下:真真大王,到此一游。那晚吃着西式红汤泡顺风纸箱,窗外雾蒙蒙刮着细雨,他们坐在一块橙色的卡通毯子上,把那一小株盆栽放在灯下,看了很久。是巴西竹还是希望。还是相信自己绝不会更坏的一颗心。转眼多年。久到她都快忘了。成禾真又是看了很久,忽地问道:“你租的这儿多少钱?”周颂南并不意外她的问题,不过她的状态有点出乎他意料,总感觉有些沉重,他视线便一直落在她身上:“我得看看合同。”“不管多少,”成禾真垂眸,下定了某种决心似得:“我也想出一份。你续约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周颂南:“不用——”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成禾真笑了下:“那我不太安心。到时候吵架了,让我滚怎么办?”——这t是她家吗?腆着脸在咱这儿住这么久也好意思?还又来要生活费,妈你供我们很容易吗?那姓成的心里有点数行吗?杨洵峰曾跟兰娴抱怨过,研究生了还不能自给自足吗?!声音从话筒那头清楚传过来,很快被一个清脆的巴掌声盖住。臭小子,滚开!兰娴说完,又听见兰琼梅这样说。但是,杨洵峰当然不可能滚。他永远是那个家的人,一坨烂泥也好,一朵鲜花也罢,他就扎根在那里。有时候她是真嫉妒,但是她才不会说。王也是需要能躲雨的安全洞穴的!而这个世上有权对她说滚出去的人,又挺多的。最开始伯父伯母会,她就滚到山上,收服人,收服山,收服风;后来去彭城,九岁的杨洵峰说,贺云岷冲上去,替她跟杨扭打在一起;姥姥当然不会,她对她特别好,好到让她患得患失,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姥姥。再后来她不想去上海,可还是去了,兰琼梅希望她这么做,那就这么做吧。更豪华的地方,没有人说滚了,大家都很有素质,可也没有她的位置。一个人出去,她反而安心了一点。她经常坐在床边的橙色脚毯上赶ddl,累了,仰头向窗外看去,雾也好,雨也好,枝桠也罢,都是属于她的。或者说,大家属于彼此。幸福显出隐约影子的时候,人最幸福。最雀跃。它近了,再近了,立在面前的时候,反而让人恐慌。所有曲线都是那样,波峰低谷,错落起伏。一时间,空气陷入了沉默。“哎呀,开玩笑的。”成禾真突然耸肩,在他面前摇晃了下指头,笑深了些:“干嘛,你不会当真了吧?我可不会在一个地方绑死……”周颂南凝神望着她。良久,才伸手,轻捉过她手腕,又握住她冰凉手心。“永远不会。”成禾真唇角勾了勾,笑意也只停留在唇边。她的脸是花的,心也被这方空间搞乱了。很狼狈。不知道为什么,她真感觉有点狼狈,也有一瞬眼睛发酸。焦躁又害怕。好运与幸福,它太近了,不太好。还是影影绰绰时更美。落到她手心,总觉得马上要从指缝里溜出去了。周颂南语气柔和,将她收拢进怀里。一个贴合紧密的拥抱。男人的体温似乎比她稍高点。“先洗澡休息吧。要想什么,等睡一觉起来再慢慢想——”说着,他指了指走廊穿过去后的一间卧室,事无巨细地嘱咐:“那里,衣柜左边有些新的衣服,家居服在第二层,已经洗过了。主卧带浴室的,你洗完直接可以休息,脸要护好,尽量不要沾水,我在斜对面,有事找我……算了,你等会儿过来,我给你涂完药你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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