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禾真是个聪明人。思维和行动之间链条很短,几乎是冷启动。她学到了,就能做出来。做出来,还会坐下来认真地复盘。她没有非要坚持什么的野心,一件事做不好,像跑步,她感觉继续只有痛苦,会第一时间放弃。一个人找到恐惧,才能找到自己。这是21岁的周颂南随口讲过的,她记住了。她后来想,她怕在错误里抽身太晚。也不喜欢有人以绝对碾压之势凌驾于她。她绝不会找一个肌肉比她大两圈的人,她怂。比起遇到匪徒保护她,对方锤她的概率更高。但比肌肉大两圈更可怕的,是深不可测的脑子,无法估量的掌控力。能轻易地,将她一次两次的排除在外。连她自己该处理的分内事,他也要越殂代疱。最糟糕的是,她竟然一度觉得自己能轻易原谅他。半个月前,在北京时他发烧,她接受了道歉,拉了钩,可那只是形式上的,想想他还在生病、她习惯性地想解决问题,每场争吵后,也好像该达成一个结果,于是就那样,完成了一个程序。她在这种和平中也沉溺了几个小时。半夜,看到他手机屏幕一亮,信息内容让她坐在床边很久。周颂棠知道,周颂铭来送东西,想必也是清楚的。原来他的家人都在啊。成禾真想。他在吃了退烧药的沉睡中,仍然下意识紧紧攥住她手腕。成禾真想抽离,却怎么也抽不走。一瞬间,像回到七岁半的夏天,站在天蒙蒙亮的山头,迷蒙,无奈。轻易原谅是个缺点,天大的缺点,它会让人一步步地退让,想着下次再说吧,下次叠下次,退百八十步,人还有什么自己的山头可言呢?什么灵魂,什么美好的品德全被侵入污染了。从这一点上来说,婚姻跟公司倒有异曲同工之妙。“成工?成工你想什么呢?”吕忱在她背后拍了下,给她递了串香菇:“尝尝,绝了。”成禾真回过神来,笑着接过:“谢谢。”直男到令人无语凝噎,原来是这种感觉。陆一淙喝了口啤酒,无语地放下二郎腿,揉了揉眉骨,食指朝外一指:“我去外边透口气。”他从成禾真这侧走的,路过时轻撞了下她椅背。成禾真莫名其妙,但还是无语地起身,落了几步,跟上了。本来就在外边坐着,再往外延伸,也只有街边了,找了棵清净点的大树。成禾真有啥靠啥,背立马靠住粗壮的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跟没骨头似得。”陆一淙嗤笑了声,却还是从兜里掏了个糖片递给她。成禾真推开:“不用——”“啧,清口的,薄荷糖。”陆一淙塞到她手心,看了她一眼:“干嘛,想起你妈妈了?”“不是。”成禾真说,有股人在魂飞的劲儿。“你最近成天这样,我不管什么时候路过,都能看到你半死不活的。”陆一淙无奈摇摇头:“我们也就是个小初创公司,可别说我虐待员工啊。”成禾真抬头,望着梧桐树的叶片,在秋色夜风中轻然晃动。上海的秋天,有种轻快的慷慨。无论是温度,晚风还是建筑。她第一次喜欢上这里,也是秋季。“要均衡。”成禾真喃喃道:“人又不是机器,不可能永远精神吧。”“这话我喜欢。”陆一淙颇赞同地点点头。落叶飘飘然掉下来,本来要落在她脚边,结果飞驰而过的跑车卷过气旋,让叶子又飞远了。陆一淙随口吐槽。“没素质。”“哼哼。”成禾真干笑了一声:“你也不遑多让。”陆一淙立马反驳:“怎么可能,我开车——”他话没说完,注意到成禾真的眼神忽然钉在某个地方,之前所剩无几的那一半魂也给抽走了。陆一淙目光跟过去,看向马路对面,树下停了辆黑色奔驰e300l。“你也太着迷它了。”他想起成禾真喜欢奔驰,难得没毒舌,认真思索后:“你再干两年半……如果没什么花钱的地方,真可以考虑来一辆。”陆一淙余光一侧,注意到那辆车突然打了远光灯,乍亮了不过两三秒,又再度灭掉。看来是手误。成禾真没搭腔,一直盯着那车。他们角度平行,也看不清车牌,但陆一淙怎么样也反应过来了:“你认识啊?”对面主驾驶下来个男人,身形高挑,烟灰色衬衫,黑色西裤,袖子都挽得平整极了,非常工整内敛的穿法。对方跟秋夜都快要融为一道,神色平淡,迈开长腿走了过来。陆一淙这下也怔住了,脸不爽地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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