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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谈烟从桌子上又重新抽了几张纸递给她，嘴角扯出一点笑：“哎呀，你又不常住，不打紧的。”乌莓把纸团了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那你打算常住？”谈烟递到嘴边的咖啡停住，捏着手柄的手指不自觉的蜷了蜷，又把杯子放到桌面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一句话，搅乱了谈烟。心里一顿，乌莓有些讪讪，她知道自己话说的有些不对，刚想找补说些什么，就被谈烟打断。谈烟盯着窗外树枝上的飞鸟，瘦小，形单影只在光秃秃的枝杈上蹦蹦跳跳，仿佛在找同伙但更像是落单被困于原地。海城冬季是不会有鸟的，就像她也不该出现在这儿一样。谈烟眼神一直在那只鸟身上，薄唇轻启，声音低而缓，像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你说脚上有一根线的飞鸟，能飞多远？”乌莓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无非就是担心祁澜江找到她，再把她带回去罢了。如今谈烟虽然说已经逃了出来，可那枚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到时候会有多少人被带进来，乌莓不知道，谈烟更不知道，更何况谈烟现在那个白眼狼的爹还不知道现在在哪儿藏着。可话虽如此，乌莓还是让谈烟面对现实，她拉进几分距离，说：“可烟烟，这是一个你迟早要面对的现实，更何况周闻已经知道了。”周闻的纠缠，谈烟的坦白，这无形是把这个问题即将推到白热化的阶段，再晚些谈烟恐怕没那么多机会去想这些了。谈烟又何曾不知道这些，可一切都是未知数，谈烟不敢随便决定一件事情，原本她的人生就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谈烟低头自嘲般笑笑，“我和段林的事情还没说个清楚，当初我答应段林说他什么时候觉得用不到我我就什么时候走，现在他还没说，我也不能先开口啊。”乌莓欲言又止地瞪着谈烟，又摇摇头，谈烟所有事情她都知晓，谈烟的难处她都了解，作为好友，有心无力的感觉让乌莓有些无奈。她盯着谈烟半天才说了一句：“你要是那么听我的话就好了。”华灯初上，两人吃过晚饭，因着乌莓感冒，两人早早躺下休息。卧室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供夜间照明，窗帘被夜风吹得飘动，偶尔有汽笛声在狭小的窗缝中溜进来扰人睡意。又一阵笛声响起，灯光略过窗户，一束微弱灯光扫进来，谈烟被惊醒。她扭头看了看旁边的乌莓，没什么动静。她翻过一个身，或许只有她失眠。谈烟刚闭上眼，枕头底下的手机“嗡嗡”声透过厚厚的棉料传进谈烟的耳朵。谈烟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周闻。周闻：【睡了吗？】谈烟刚想回一句你在扰民，抬眼看到手机显示的时间是九点三十分，随即又把打好的字删掉，重新输入一句话【怎么？有事？】“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或许有些大，乌莓翻了个身，她往后看了一眼乌莓，把手机调成静音。周闻：【想见你】ty：【没空，我要睡了】周闻：【睡那么早？】ty：【嗯】隔了一会儿，谈烟以为周闻消停了刚想把手机压在枕头底下继续睡觉，周闻连续发来两条信息周闻：【还是说你在哪儿玩？没让我知道？】周闻：【烟烟，你不乖了】谈烟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跳莫名加速，心慌什么，自己又没说谎。几秒钟的时间，周闻直接弹来语音，吓得谈烟赶紧挂掉，把手机捂在心口像是晚上玩手机会被大人抓包的小孩子。周闻：【你在家】周闻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屋里没开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家？没等谈烟反问，周闻接着说【你卧室的窗户没关，出去你都会带上】谈烟眼睫飞眨，心跳骤停，周身血液不断翻涌企图寻找出口喷涌而出，有一刹那脑子里一片空白。窗外，周闻一身西装站在楼下看着谈烟卧室的窗，白烟在他指尖升腾至手腕处消失，月光在地上洒下一片白颜料，夜风中只他一人。周闻将眼神从那扇窗户上剥离下来，夹着烟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继续发着消息：【烟烟，一个月没见了】【心疼心疼我吧】周闻看着眼前发出去的那条信息，深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想着即使谈烟拒绝也没什么，反正七年他都是那么过来的。冷风拂身，指尖猩红时明时灭，燃尽烟灰随着风飘荡，几颗星点沾染到他衣裤上，又被风吹化。窗依旧开着，窗内微有亮光，手里的手机依然如死板的山那般毫无声息，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垂下手臂，把烟掐灭决定回公司继续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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