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来看,是寄给周途的信,署名伊云。我虽然不认识她,但却很熟悉她写的书,就在我面前书柜的中层有三分之二的位置都摆放着她写的儿童文学。这封信的日期在十七年前,当时周途只是一个九岁的小屁孩,恐怕刚脱离看童话故事的年龄,或许是太喜欢她写的书,所以小孩子费尽心思联系上了自己的偶像,偶像还给自己回了信。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周途挺幸运的,我小时候想向哆啦a梦借任意门就不知道怎么联系它。周途很少提及他的过去,他同我讲的童年往事几乎都是关于我一个人的,明明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周途却像个摄影师只拿着相机记录了我一个人的生活,所以他给我看的相册里从来没有他单人的照片。而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这封信或许就写着我不知道的周途的过往,不过擅自打开看似乎也不太好。“在看什么?”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拿着信封的手没有防备地被吓得一抖。我回过头看周途,他已经在我身后站定,一只手撑在轮椅扶手上,略俯下身端详着我手里揣的有些泛黄的信封,好像勾起了什么回忆,神情莫名有些凝重。“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我莫名有种偷看被发现的虚心先发制人提了一嘴别的事,然后把信封递给了他,“从书里掉出来的,我刚刚才发现的。”阳光从窗边洒下来,这封轻飘飘没有重量的信被阳光烫了一下水变得沉甸甸的,还有些许暖意从指尖攀上来。周途好像刚刚才捡回一些回忆,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接,但却告诉我:“可以打开看。”我收回了手,轻轻打开信封,抽出信纸前,不经意地问他:“这是谁写给你的信?”“我妈。”他平淡地说。手里的信突然更沉了。打开信封前,我以为能看到洋溢在字里行间对孩子的爱,但万万没想到信纸上只写了非常简短的一句话:对不起,以后请不要再联系我,我会拒收你的来信。虽然是诀别的话,但对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似乎也太过绝情。编一点童话故事,比如写妈妈要去外太空守护地球了,不能再联系了之类的说不定效果要好些,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骗过当时的周途。“我父母在我没满岁时就离了婚,我只见过我妈三面,最后一面在她的葬礼上。”显然现在的周途已经能很平静地把自己的家庭情况讲出来,毕竟生活没有童话。但我车祸后的生活,有时候确实像个童话,没有人会打扰的,两人幸福生活下去的童话故事。我低下头,看着我一边还缠着石膏的腿,心想小人鱼用歌喉换一双能在陆地上行走的腿,我现在的幸福生活是否也要用人生的大部分记忆和一双暂时无法行走的腿来换,还是要付出更多代价。想来没失忆前我和周途之间已经有很多美好回忆,也够我们两个原生家庭都不太完满的人组建一个平淡幸福的新家庭。只是很多影视剧拍主角失忆后性情大变的剧情早已告诉过我,没有记忆的我和以前的我相比完全是两个人,那么我就不是从前在周途这里变得再相信婚姻的周依白,幸福回忆很模糊,父亲躺在车内被压得变形的身体惨状却格外清晰。我总觉得现在我主动抓住的幸福也会稍纵即逝。我听完周途说的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小时候听到大人跟妈妈讲的“节哀”“都会过去的”“要坚强啊,孩子还小呢”……也在耳边重新响起,从前以为这些话能当救命的浮木,没想到它们只是变成了一粒粒石子从小小的瓶口投入,把积攒的眼泪都挤了出来。“所以我以前就渴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周途握过我的手,带着我的手把我收好的信重新夹在了书中,轻声说,“即使世界末日,它也不会轻易改变。”我说现在已经拥有了,他听了高兴地笑了笑,偏过头蜻蜓点水般用唇碰了碰我的脸颊,算不上一个吻,像小孩询问大人幼稚的天马行空的问题般问我:“会永远拥有吗?”“会的。”我收起刚刚的胡思乱想,肯定地回答他。我睁开眼睛看见了荷花边的白色床幔,恍惚地以为又回到了那个梦,下意识想挪动身体,背后的人抱着我的手伸上来随意摸了摸我额前的碎发,声音有些闷地说:“再睡会儿。”我松了一口气,刚刚还僵硬的脑袋顿时放松下来,翻了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了周途的怀里。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有飘渺的阳光透过薄薄的床帘影影绰绰地照在脸上,而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我撩开帘子下了床慢吞吞地洗漱,推开门时正好碰上了管家,他待在周家的时间比我现在的年龄都大一倍,精神气特别好,即使头发都灰白了看起来也一点不显老,说话带着不太明显的净城口音。他习惯低头瞟一眼左手戴的那块陀飞轮,每天精准地安排自己包括别人的时间,比如刚刚他就是来请我下楼用早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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