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常常挂着微笑的嘴角在此刻平平的,她摸了摸我的头,还是温柔地说:“这里是学校,哥哥就在这里读书。”今天妈妈说要接哥哥回家玩一天,我从来没见过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存在。我们一路走到了教学楼前方,正好是放学时间,有不少人背着书包往一个方向走,我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发现那里停了几辆黄色校车,还有少部分人被家长接走了。他们看起来都很正常,和我读的学校里的学生没什么不同。但是迈进大门前我看到了柱子上挂的名匾写着“安来山特教中心”,不是某某学校。“哥哥生病了,不能说话,你不要问他关于说话的问题,那是不礼貌的,记住了吗?”妈妈拉着我的手一边走一边叮嘱着。“记住了。”妈妈对我笑了笑,望向前方时发现了什么,对我说:“小尾,哥哥来了。”我寻着方向看去,一个身形高挑挺拔的少年逆着光向我们大步流星地走来,他长了一张还带着稚气的帅气的脸,五官端正又精致,风吹得只有细碎的发丝垂在他的眉骨。走到我们眼前后,他黑玻璃珠一样的眼眸瞥了瞥我,又把目光落在了妈妈身上。“周途,这是你弟弟白尾,他比你小三岁。”妈妈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轻声说,“喊哥哥。”我再次对上他沉沉的双眸,怯怯地说了声“哥哥”。他凝望我半晌才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那天,妈妈带我们去了游乐园,玩到晚上回家的路上我的耳边似乎还充斥着游乐园里的尖叫声、笑声、过山车车轮在轨道上的摩擦声——咔咔咔,我们拍了很多照片,几乎每张照片周途都没有笑。他不能说话,能表达自己情绪的表情都仿佛被剥夺了。但在妈妈问他今天玩得开不开心时,他没再只是点头,比了手语。妈妈看懂了,笑着说:“开心就好,不用谢我。”我突然也想学手语了。回到家,我也想和他亲近一点,在玩具箱里找到了我自己都不舍得玩的遥控飞机。我把遥控器和飞机塞他手上,一时忍痛割爱又期待他能喜欢,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哥哥,我的遥控飞机可以让你玩一会儿。”周途低头看着手里的玩具,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玩。正当我以为他不喜欢遥控飞机,或是过了喜欢这些玩具的年龄时,他手一松,遥控飞机啪嗒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螺旋桨直接和机身分离。我低头看着飞机的“尸体”愣住了。几秒后我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忍不住用力把这个杀机凶手推远了,蹲在地上黑发人送白色机,泪一瞬间蓄满了眼眶。“我的飞机……”我把飞机捡起来,尽管心痛到滴血,我还是把将落未落的泪擦了,没有哭。“怎么了?小尾。”妈妈闻声赶了过来,听见她的声音我立马扑进她的怀里,刚刚憋住的眼泪冲破堤坝涌了出来,断断续续地说:“哥哥……把飞机摔坏了。”妈妈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没事,坏了再买一个新的就好了。”说完,她看向周途:“周途,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的话,你和弟弟道个歉。”周途垂眸看我,眼里仿佛覆上水汽,眨眼都变得沉重,看起来可怜又委屈,手上慢慢比划了一会儿。“哥哥说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妈妈擦去我的眼泪。我看见他终于有活人气息的神情,已经忘了追究他刚刚是不是故意松手的了,反而看见他比手语时心里莫名泛酸,于是我一瞬间接受良好地说:“没关系。”他摸了摸口袋,找出了便签纸和笔,低头不知道写了什么,唰唰写好后递给了我。我接过来看,纸上面的字迹虽然劲瘦,但有点圆圆的,看起来像把自己团起来似的,显得有些委屈,写着“对不起,小尾”。当晚,我大方地把我的床分出去了一半。周途安静地躺在床上,我想和他说说话,但又害怕他不理我,如果和我比手语,我也看不懂,只好偷偷观察他。过了一会儿,周途盯着天花板的视线转到我脸上,又看了看周围布置的温馨景象——书桌上摆的童话书,书柜旁有一个很大的玩具箱,床边有一排玩偶,墙上贴着我喜欢的动画片角色海报,吊灯都是飞机形状的,被子床单都是我喜欢的鹅黄色。周途闭上了眼睛,他蜷缩着身子躺着,像还在母亲羊水里的婴儿一样,在一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却又充满他渴望的母爱的房间里睡着了。我也很快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了有人进来帮我们掖了被角,身上带着妈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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