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里压抑着风暴,带着毫不掩饰的排斥和一种被窥破秘密的惊怒。霍浔像是被这声音烫了一下,身体几不可察地微颤。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目光像是被烫伤般,仓惶地从那个刺眼的深蓝色盒子上移开,下意识地向上抬起。视线掠过易衔瑜贲张的手臂肌肉,掠过他起伏的、赤裸的胸膛。冷水冲淋后留下的水珠,在更衣室顶灯惨白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碎芒,正沿着他深刻的肌肉线条缓缓滚落。水痕划过壁垒分明的胸肌,蜿蜒过紧实的腰腹,最终消失在腰间那条松垮浴巾的边缘。那滚落的水珠,带着一种近乎暴烈的、属于年轻男性躯体的力量感,却又奇异地透出一种狼狈的脆弱。霍浔的目光仿佛被那些水珠灼伤了。指尖无法控制地轻轻蜷缩起来,细微的颤抖沿着指关节一路蔓延到冰冷的掌心深处。一股陌生的、滚烫的热意毫无预兆地冲上耳根,又迅速被更深的无措和冰冷覆盖。他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背后是空荡冰冷的走廊,身前是易衔瑜和他手里那个深蓝色的盒子所构筑的、无声却令人窒息的战场。空气凝固了。偌大的更衣室里,只剩下角落那个没关紧的水龙头,水滴规律地敲击着不锈钢水池底部。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嗒……嗒……嗒……”声。每一次轻响,都像敲打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将那死寂的沉默无限拉长、绷紧,直至濒临断裂的边缘。易衔瑜攥着盒子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手背上的青筋狰狞地搏动着。霍浔那茫然又惊悸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狼狈感混合着暴怒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轰鸣。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霍浔的目光,终于艰难地从易衔瑜赤裸的胸膛上移开。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重新落回那个深蓝色的盒子。他的嘴唇动了动,极其微弱,几乎只是气流摩擦的声音:“……我的……训练服……”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清晰地刺破了死寂的水滴声。易衔瑜的瞳孔猛地一缩。训练服?他这才猛地想起,刚才混乱中,自己似乎是把霍浔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训练服随手塞进了旁边某个敞开的储物柜里。霍浔是来找这个的?仅仅是因为一件破衣服?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小的针,带着一种荒谬绝伦的嘲讽感,狠狠扎进了易衔瑜混乱的神经。他费尽心思想要毁掉的东西,这个被他视为巨大麻烦根源的护肩,在霍浔眼里。竟然比不上一件破旧的训练服值得在意?一股无法形容的邪火“腾”地窜了起来,烧得他理智几乎崩断。他扯动嘴角,露出一丝冰冷而讥诮的弧度,声音像是从齿缝里硬挤出来:“呵,一件破衣服,倒是宝贝得很。”他捏着护肩盒子的手非但没有放下。反而示威般又举高了些,深蓝色的盒子在灯光下像一个冰冷的靶心,“怎么?怕我把它撕了?”霍浔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了,苍白的脸上血色彻底褪尽。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裤缝,指尖冰凉。易衔瑜话语里毫不掩饰的恶意和嘲弄,像冰锥一样刺入他本就紧绷的神经。他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才勉强压住喉咙里翻涌的酸涩和颤抖。“……给我。”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很轻,却多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坚持,目光固执地避开那个盒子。只盯着易衔瑜身后那个敞开的储物柜。“给你?”易衔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冷硬的嗤笑。他非但没有放下护肩盒子,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高大的身躯带着未干的冷水和强烈的压迫感,阴影瞬间将僵在门口的霍浔完全笼罩。冰冷的薄荷气息混杂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扑面而来。霍浔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他本能地想后退,脚下却像生了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易衔瑜逼近,看着他胸膛上那些冰冷的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凭什么?”易衔瑜低下头,灼热的、带着怒气的呼吸几乎喷在霍浔的额头上。他死死盯着霍浔低垂的眼睫和苍白的侧脸,目光锐利得像是要剥开他的皮肉。看清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霍浔,你到底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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