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那股邪火烧得更旺,却诡异地混杂进一丝尖锐的刺痛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茫然。他到底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霍浔疼不疼,关他什么事?他站不站在这里,忍不忍痛,又碍着他易衔瑜什么了?这些念头如同乱麻,疯狂地缠绕着他的大脑。他觉得自己像个失控的疯子!明明是他自己把霍浔叫来的,现在却因为对方站在这里忍受疼痛而暴怒?!“下半场!都打起精神,易衔瑜!你跟我过来!”教练严厉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易衔瑜猛地收回目光,胸口那股无处发泄的郁气几乎要将他撑爆。他狠狠瞪了霍浔最后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然后猛地转身,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和浓重的低气压。跟在教练身后大步走向场边的休息区。霍浔僵在原地,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点支撑。易衔瑜最后那个暴怒又复杂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视网膜上,带来一阵阵冰冷的战栗。他攥紧了垂在身侧的右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来驱散心头的惊悸和……那丝不该有的、微弱的酸涩。更衣室里弥漫着浓烈的汗味和运动喷雾的薄荷气息。水龙头哗哗地流着,几个刚冲完澡的队员一边擦头发一边大声说笑,讨论着刚才场上的精彩瞬间。易衔瑜独自一人坐在最里面的长凳上,背对着喧嚣的人群。他刚用冷水狠狠冲了头,湿漉漉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角,水珠顺着深刻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不断滚落。滴在赤裸的、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精壮胸膛上。冷水并未浇熄他心头的烦躁,反而让那股混乱的情绪更加清晰。他低垂着头,手肘撑在分开的膝盖上,双手用力地插进湿发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霍浔的影子。图书馆里他苍白着脸、埋首书中的脆弱;公交站台他浑身湿透、冷得发抖的狼狈;游戏副本里“溪边独钓”那熟悉的操作节奏和沉默跟随;还有刚才在场边,他紧捂着肩膀、脸色惨白、惊惶看着自己的眼神……这些画面碎片疯狂地旋转、交织、碰撞。易衔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巨大的、无法理解的困惑和烦躁,如同沉重的巨石,死死压在他的心上。他到底是谁?那个在游戏里操作顶尖、意识一流的“云深不知处”?那个在现实里沉默寡言、浑身是刺的霍浔?还是那个苍白脆弱、仿佛一碰就碎的……易衔瑜猛地甩了甩头,试图甩掉这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形容词。为什么?为什么霍浔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能如此轻易地牵动他的情绪?让他暴怒,让他失控,让他像个傻逼一样对着一个水瓶发疯?易衔瑜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沉闷的痛感传来,却丝毫无法缓解心头的憋闷。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名为“霍浔”的泥沼,越是挣扎,陷得越深。“瑜哥?还不换衣服?待会儿一起去食堂?”赵磊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点小心翼翼。他和其他几个队员已经换好了衣服。易衔瑜头也没抬,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意:“你们先走。我待会儿。”赵磊和其他几个队员交换了一个眼神,耸耸肩,识趣地不再打扰。更衣室的门开了又关,喧嚣和人气迅速褪去。只剩下水龙头滴水的嗒嗒声和易衔瑜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寂静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包围。他缓缓抬起头,布满水珠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痛苦的困惑。目光落在墙角那个孤零零的黑色运动背包上。拉链没有拉严实,露出侧袋的一角。那个崭新的、深蓝色的运动护肩盒子,静静地躺在里面。易衔瑜的眼神变得更加复杂。他盯着那个盒子,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嘲讽。他买它干什么?他有什么立场给霍浔?以什么身份?一个在游戏里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在现实里把他逼到崩溃的仇人?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感涌了上来。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发泄般的粗暴的大步走到背包前,一把将那个护肩盒子掏了出来!深蓝色的硬纸盒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显得那么刺眼。他盯着它,眼神变幻不定。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被巨大的挫败感驱使,他抬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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