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浔用身上仅存的几十块零钱(他一直藏在旧衣服内袋里)。在巷子深处一家挂着“住宿”破旧灯箱、连招牌都没有的黑旅馆里,租下了一个最便宜的房间。房间小得只能放下一张狭窄的铁架床和一个摇摇欲坠的破桌子。墙壁发黄,布满霉斑,窗户玻璃裂着蛛网般的纹路,用脏兮兮的胶带勉强粘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劣质消毒水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床上的被褥潮湿冰冷,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味。霍浔关上门,反锁。狭小、肮脏、冰冷的环境,反而给了他一种扭曲的安全感。他蜷缩在散发着异味的潮湿被子里,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左肩的伤口在寒冷和恶劣环境下开始发出灼热的抗议。身体深处泛起一阵阵寒意,额头却滚烫起来。发烧了。伤口发炎加上淋雨受寒,再加上巨大的精神打击和身体的极度透支。病魔终于毫不留情地袭来。霍浔昏昏沉沉地蜷缩着,意识在寒冷的高热和尖锐的疼痛中浮浮沉沉。他仿佛又看到了母亲躺在手术台上被鲜血浸染的样子。看到易正擎那张冰冷狞笑的脸,看到易衔瑜绝望染血的眼神。看到林墨染痛心疾首的质问……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如同最恐怖的噩梦,反复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他不敢去医院。没有钱,更怕被找到。他只能硬扛。在昏沉和剧痛中,时间失去了意义。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只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左肩撕裂般的痛楚。饥饿感如同跗骨之蛆,胃里空空如也,泛着酸水。直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将他从半昏迷中震醒,咳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移位。牵扯得左肩剧痛难忍,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他摸索着爬起来,踉跄着走到房间角落那个锈迹斑斑的水龙头旁,拧开。浑浊带着铁锈味的自来水哗哗流出。他不管不顾,如同濒死的野兽,低下头。贪婪地大口吞咽着冰冷刺骨、带着怪味的生水。冰水滑过干涩灼痛的喉咙,暂时压下了咳嗽,却带来了更剧烈的胃部痉挛。他扶着冰冷的水池边缘,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和病态的潮红。抬起头,在布满污垢、模糊不清的镜子里。他看到了一个鬼一样的自己——脸色灰败,嘴唇干裂出血,眼窝深陷,头发凌乱油腻。眼中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一片死寂的灰暗。这就是他选择的路。一条通往自我放逐和腐烂的灰暗之路。没有复仇的希望,没有温暖的庇护,只有冰冷的绝望和不断啃噬身体的病痛。他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受伤的野狗,躲在这肮脏的角落。等待着最终的结局——要么被病痛吞噬,要么……被易正擎的人找到。冰点寒冬林墨染在别院书房里彻夜未眠。当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落在他布满寒霜的脸上时。他眼中翻涌的已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一种冰冷到极致、足以冻结一切的决心和……一丝被深深刺伤的寒意。霍浔跑了。带着那份血淋淋的证据和一颗被仇恨与绝望彻底蒙蔽的心。以一种近乎自我毁灭的方式,逃离了他的庇护。桌面上的平板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几条冰冷的汇报:【目标于凌晨1点27分从别院西侧门离开。】【监控追踪显示其步行进入城南“三不管”棚户区范围,信号消失。】【该区域地形复杂,监控覆盖极差,流动人口众多,排查难度极大。】【已加派人手进行地毯式搜索,暂无有效线索。】“废物。”林墨染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红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从未感到如此失控和无力。霍浔那决绝删除角色的举动,那冰冷告别的话语。像一根根冰锥,狠狠扎在他心上。他竟敢。竟敢用这种方式推开他,竟敢独自去面对那条噬人的毒蛇。“林总,”助理的声音从内线电话传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易氏集团那边……易正擎刚刚通过第三方渠道,放出了一份关于……苏婉女士债务的……‘善意提醒’公告,措辞隐晦,但指向性明确。舆论……已经开始发酵了。”果然,易正擎那条老狗,在霍浔失踪后,第一时间就落井下石。想用舆论的压力逼迫林家,逼迫霍浔现身?或者……彻底毁掉霍浔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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