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体清晰的痛感和心底那股不甘的火焰,却像两股相反的力量拉扯着他。他最终没有移开目光,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沙哑的音节:“……疼。”这个简单的回应,不再是之前那种死寂的沉默或崩溃的嘶吼,而是一个带着痛苦却真实的反馈。这细微的变化,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第一颗石子,在林墨染的心湖里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的眼底瞬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和光亮。“疼是正常的,说明神经在恢复感知。”林墨染的声音更加温和,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身体微微前倾,专注地看着霍浔,“程医生早上远程会诊过你的最新检查数据,他认为炎症控制有进展。”“神经反应的信号也比之前活跃了一些,这是个好兆头。”霍浔静静地听着,眼神里不再是全然的空洞,而是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对自身状况的关注。他没有说话,但微微抿紧的唇线和专注的眼神,表明他在听。林墨染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他没有急于推进话题。而是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试了试温度,递到霍浔唇边:“先喝点水。”霍浔顺从地低头,小口啜饮了几口温水。温润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舒适感。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将头转向别处。林墨染放下水杯,目光落在自己刚才看的那份文件上,沉吟了片刻。病房里再次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终于,林墨染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没有拿起文件给霍浔看,而是用一种极其平静。近乎陈述事实的语气,缓缓开口,打破了这微妙的平静:“易正擎在看守所里,把所有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商业犯罪推给死人,关于你母亲的事,他反咬一口,说录音是伪造的,污蔑是我们设局陷害他。”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霍浔的身体瞬间绷紧了,空洞的眼神瞬间被点燃。翻涌起熟悉的、滔天的恨意和愤怒。他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怒骂被林墨染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但是,他蹦跶不了多久了。”林墨染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绝对自信和冰冷的杀意。“我们找到了当年负责你母亲手术的那个医生,拿到了部分原始记录。”“虽然最直接的录音证据缺失,但他交代的一些细节,足以形成证据链上的重要一环。”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看向霍浔,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决绝:“更重要的是,我的人正在深挖他几十年前那些沾着血的老底。”“非法强拆,暴力催债,利用慈善洗钱行贿……一桩桩,一件件,正在浮出水面。”“他以为自己根深蒂固,关系网盘根错节?”“我会把他那些见不得光的根系,一根根,全部挖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林墨染的语气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很平静。但正是这份平静下蕴含的、如同深海暗流般的冷酷和力量,让霍浔感到一种灵魂深处的震颤。他看着林墨染,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林墨染口中的“让他生不如死”,绝非一句空话。那是一种比死亡更漫长、更残酷的凌迟。一种用规则和证据,将他毕生经营的一切。连同他赖以生存的骄傲和尊严,一点点碾碎成渣的毁灭。“他……”霍浔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恨意、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他会被判……死刑吗?”这是霍浔在经历了崩溃、封闭、剧痛宣泄后,第一次主动询问关于易正擎的情况。第一次尝试去理解林墨染所构建的复仇路径。林墨染深深地看着霍浔眼中那翻涌的情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死刑?你觉得死亡对他来说,是惩罚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洞悉人性的冰冷。“看着自己一手建立的商业帝国崩塌,看着自己积累了一辈子的财富被没收充公。”……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名声变成人人唾弃的臭狗屎。”“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虽然背叛了他)也彻底毁了。”然后,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拖着病体残躯一天天数着日子,在所有人的唾弃和病痛的折磨中。慢慢腐烂……你觉得,哪一种结局,更能让他感受到……你母亲当年承受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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