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挂上窗台,夕阳从浓云裂隙间透出璀璨霞光。
一道光柱不偏不倚,自二楼雕窗斜斜照进,在整墙的暗色药斗上落下一大块耀眼的光斑。
丁达尔效应在空气里形成一道柔和光轨,温暖又灿烂。
周围没了人,裴阮才放松下来。
独处的时候,他旺盛的好奇心像藏在草原地下的小鼠,接二连三蹭蹭探出脑尖。
陌生的药房,百子柜占据了满满两面墙,仰头望去,上层八宝格上错落摆着青花梅花大瓷瓶,下层整整齐齐全是一格一格的药斗。
「好……好壮观。」
指腹划过药斗上冰冷的铜环,裴阮不认得药名,却能嗅出每一格散发出的或辛或苦的药香。
是一股令他心安的味道。
百子柜前是一条长长的条案,上面散放着戥子、油皮纸,和配了一半的药包。
碾成末的矿石,切成片的根茎,截成条的树皮,还有球成团团的干草……
「好神奇,这些竟然可以治病。」
「嗯哼,这就是大道至简。」
裴阮曾经的主治医生也通中医,为他配制过不少补气固本的汤剂。
脑子里晃过医生含笑的眉眼——“阮阮今天也要按时吃药,好起来才能像哥哥一样当医生。”他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阳光晒过的皂角味,语气里也全是哄小孩似的宠溺。
裴阮心中一动,话也随之问出了口,“统统,我可不可以……学医?”
不待系统回答,吱呀——走廊处传来一声轻响。
裴阮一惊,循声望去,缠枝雕花的窗棂上正扒着一个黝黑的人影。
窗纸上抠出一个隐蔽的小洞。
里头赫然印着一只浑浊的眼珠子,阴狠的三角眼皮下,灰白的瞳孔正死死盯着他。
视线交汇的刹那,裴阮吓得一下子撞上药案。
黄铜秤砣滚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声闷响,门外人影跟着一动。
“允少爷,小贱人在这里!”王嬷嬷尖锐的嗓音穿透力极强,甚至压过了临街所有喧闹,“嫁到侯府他翅膀都硬了,竟敢教唆那煞神当街虐打老奴,您瞧瞧我这老脸,都快被马鞭子抽烂了。”
裴阮怯怯退了几步。
不一会儿,一道颀长人影姗姗来迟,裴允恶劣地盘玩着马鞭,时不时甩动几下,发出刺耳的破空声响。
“哥哥好大的本事。侯府那么多男人,你还要勾引宰辅大人,那玉你也配拿?”
嫉妒让裴允的声音都扭曲起来。一记马鞭随之狠狠抽上木门,鞭梢击穿明瓦纸,留下长长一道裂痕。
“开门,今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不能碰。”
裴阮汗毛倒立,「统啊,我……我要挨揍了!」
重生以来他就不得宠,早先也不是没被裴允欺负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却尤其觉得委屈。
「宿主,没事的,会有人来救你。」狗男人的下属怎么还杵在门外看热闹?!
此刻小甲正抓耳挠腮。
出去会被发现,不出去嫂子危险。
这叫小甲怎么选?
裴阮想不出还有谁能来救他,踉跄着一路退到墙根,几乎是带上哭腔。
「真……真的吗?」
惊魂未定时,身后突然凭空伸出一只大手,一捞一扯的功夫,他就被拽进一扇不起眼的暗门。
满肚子惊惧统统被捂进嘴巴里。
檀木格栅在身后合拢,黄书朗的手压在他唇上,温热的掌心里是浅淡的松烟墨香。
“嘘。”男人低沉的吐息拂过他耳尖,“安静点,跟着我。”
暗道狭小昏暗,弥漫着一股木头老旧后的潮湿霉味。
黄书朗熟悉地形,牵着裴阮的手,很快就转到了药堂后院。
头顶上是噼里啪啦的混响。
瓷瓶碎裂、桌椅翻倒,婆子的诅咒,还有裴允有些歇斯底里的尖叫,“找!拆了福寿堂也要把裴阮那个小贱种找出来!”
二人默契地贴着墙根疾行,嘈杂渐远,黄管事的手却一直没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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