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舌帽抬起个帽檐,方与宣那双琉璃珠子似的眼睛露出来,在黑暗中泛着晦涩幽暗的亮。
丛风深深看着他,心脏像被抓了一把,楼梯间的窗外闪过白光雷电,将他们的面孔映得惨白一片,转瞬又隐没入黑夜里。君羊:⒍⒏⒋叭⒏⒌⑴⒌㈥
方与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在原地等待他先开口,呼吸平稳,一退不退。
千言万语都苍白,想说的不能说,能说的无需说,似乎他们都知晓彼此出现在此的原委,又好像并不太确定,时光纠缠成一团凌乱无序的毛线团,被大雨洗得潮湿,将人裹挟其中。
丛风低下头去看他的手,方与宣已经将电击棒收回口袋里,两条胳膊随意垂在身侧。
方与宣的手指上有茧,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因为常年操作工具而有些变形,和梦里那只拍在他脸上的手不尽相同,可骨节的弧度又重合在一起,分明是同一双。
丛风喉口发堵,低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你告诉我的。”方与宣说。
这几日的对话悉数出现在脑海里,丛风记起来了,也是凌晨三点钟,就在他脚下的这块大理石砖上,他给方与宣打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问是系统内提供住宿还是自己住酒店。他说住酒店,有报销。
方与宣当时说:“那就行。”
“白天跟着我们车的也是你?”丛风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方与宣抬手摘掉帽子,笑了一下:“那个是意外,我白天刚到,正好遇见你们,顺路跟过去看看。”
“为什么来?”
丛风以为方与宣不会答,可他却说得干脆:“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呗,邑门好几座山泥石流,你没看新闻?”方与宣语气调侃,随意拍了拍他的胸口,转身拉开门。
丛风立刻攥住他的手腕:“有必要亲自跑一趟?还瞒着我。”
方与宣一只脚抵住半敞的门,垂眼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丛风的手很大,一握便能圈住他,和上辈子一样。
他掀起眼皮,不愿过多解释,只笑了笑:“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习惯一下吧。”
丛风没有动弹,他在这一刻确认,方与宣的确与他共享了同一段前尘旧梦,且他们之间存在梦境的时间差。
方与宣早他几日就知道这一切,上辈子他在邑门出了事,所以这人专程亲自跑过来守着。
心口还是滚烫的,梦中浓烈的情绪没有消退,醒来后亲眼见到人,几乎将这份浓烈推至顶峰,带起一阵低频耳鸣。
可他也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方与宣的态度是否有些过于坦然,坦然到肆无忌惮。
仿佛笃定了旁人看不出破绽,也找不出错处。
如果是几日前,在他还未做噩梦、只被睡眠障碍困扰的那段时候,他的确看不出破绽、寻不出错处。
可现在不同,他已经触碰到了方与宣最大的秘密——而从方与宣的视角看来,他却还是那个一无所知、被牵着鼻子走的无知人士。
丛风松开手,二人一前一后回到走廊。
两人的房间是对门,他们背对背站在一起,接连两声刷卡滴滴响,却没有人先进屋。
丛风脚尖一转,胸口便正挨上方与宣的后背。
从前是方与宣对他好奇,朝他抛出一根细绳,有松有驰,勾着他若即若离,现在,轮到他来掌控这根绳了。
他想探索方与宣究竟梦到了多少,知不知道自己病死在了那个寒风刺骨的冬日。
“进去聊聊。”丛风说。
方与宣有些意外,重复了一遍:“聊聊?”
“嗯。”丛风不管他答应与否,强硬地揽着他的肩膀,半推半拖地把人带进门。
方与宣的行李只有一个双肩包,放在门口的桌子上,里面乱七八糟塞着许多东西,医药包、手电筒,居然还有登山扣。
丛风觉得自己本应该感动,毕竟方与宣是为了他才千里迢迢赶来,可此时看着这个包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来?”
方与宣拿过水瓶喝了口,把包里的东西倒在床上,稀里哗啦又掉出来一把刀,一截可伸缩钢棍,一捆静力绳。
“……你才是整个邑门最危险的恐怖分子。”丛风说。
“我听说你要再呆两天?”方与宣问。
丛风看着他。
“我会在这等到你回去,我请了一天年假,连着周末两天,正好。我就这样,你忍忍。”方与宣随意盘腿坐着,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自热火锅,低头扒拉半天也没拆开。
丛风接过来帮他拆那层塑封膜,拆完才想起来问:“你哪来的火锅?”
“大堂买的啊。”方与宣专心把配料一样样倒进去,“我还有泡面,你吃吗?”
“吃。”丛风点点头。
方与宣气笑了:“你就上我这儿蹭吃蹭喝,给我报销啊。”
丛风扫他一眼:“就五块钱。”
“五块钱不是钱?当初谁九块的运费也得给我微信转账。”
方与宣坐在床上倒腾火锅,倒水时又懒得爬下去,丛风顺手把盒子接过来放桌上,将加热包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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