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此刻最让人求之不得的。
起风之后,下雨了。
常喜乐抬起手,从顶端枯败的树冠枝干缝之间滴落下雨水,随后大雨倾盆,将这火光尽数摁灭。
“不可能……这里可是阳城,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不可能……”佞狐不可置信地喃喃,随着雨势变大,它的力量也逐渐流失。
“我说了,你作恶多端,必遭天谴。而她是有福报之人,绝不可能死在今天。”平安站起身,它一向最讨厌水,此刻却任由大雨打湿它的毛发。
四面八方有什么东西穿过树干之间的缝隙,争先恐后地钻入。它们目标明确,向着空地之中的那只红狐狸扑去。
“什么东西?好烫!”佞狐痛得满地打滚,它扑不掉身上冰冷的寒气,寒意刺入它的骨髓,一时形成如火焰灼烧般别无二致的效果。
那都是被佞狐残害过的冤魂。
“等一会,你回头,向着风吹来的方向跑,就能到家了。”
常喜乐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景象,火光熄灭后,只能看见漆黑的树影。她听见少年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身形,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只连声他:“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所以你先走吧。”平安刚才分明伤得很重,却轻笑着安慰她,“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下次见,你可别再偷懒赖床了。”
一双无形的手把常喜乐托了起来,随后在她的后背轻轻推了一把,他嘱咐道:“回家吧,别害怕,就当这是一场梦。”
常喜乐忍着眼泪,钻出那原本被火焰拦住的树洞,一路向外跑。
夜色漆黑,树木遮天蔽日。大雨倾盆,浇得她的头发紧贴在脸颊上,几乎挡住了视线。但一直有风吹拂在她的耳边,常喜乐忍着眼泪,想起平安的话,顺着风的方向一直跑。
常喜乐一直很讨厌下雨。每逢雨天或者雪夜,在阴冷交加的时节,她总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俗称鬼魂。
人们惧怕鬼魂,但在常喜乐很小的时候看来,这些鬼魂与其他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她只是如常地给迷路鬼指路、陪它们做游戏。
但在今晚,常喜乐感受到无数陌生的,又或许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鬼魂裹挟着她小小的身体,向家的方向一路前行。
她勉强走到山脚下,就跪坐在大雨中。渐渐的,雨夹着雪落下来,浅浅地盖了她一层,常喜乐觉得这薄薄一层雪仿佛有千钧重,压得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往前走。
“再坚持一下。”
“快走呀!”
“不能扶她,她碰到我们要生病的!”
“那在这躺一晚也要是生病的哇。”
无数声音在她耳边争执,常喜乐伏在地面上,眼睛几乎要睁不开。她不能睡下的,可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喜乐!——喜乐!”
远处,大雪纷飞中,有许多人举着手电筒在大声呼喊。有一个人似乎觉察到山脚下有人,向着这个方向跑过来。
随后他们大喊着:“找到了!她在这里!”
常喜乐的意识到这里就断了线。
她只在某个晚上迷迷糊糊醒了一次,看到窗户外密密麻麻挤着各种各样的鬼,在低声讨论她:
“唉,烧了好几天了,再烧要烧傻了。”
“都怪你那天晚上在浴室吓她,小孩子身体弱,碰一下就受惊着凉了嘛!”
“我那是逗她玩好吧!”
常喜乐眼角不住流下眼泪,她醒了,可身体却动不了。她感觉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似乎有一个必须去找的人。
卧室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与她妈妈有七分相似的女人大步走进来。她衣服上还带着未融化的雪,似乎是连夜赶回来的。
唐柚摸了摸常喜乐的额头,又把她流着泪水的眼睛遮上,轻声为她唱起安眠的童谣。
“别怕,小姨在。”
“这些都是梦,等你一觉醒来,就都不见啦。”
就当这是一场梦。
两句相似的话在这一刻似乎合二为一。常喜乐的大脑像一片浆糊,她想,这是一场梦吗?
唐柚向窗外瞥了一眼,那群看热闹的鬼魂立刻四散逃开了。
后来,一切都变得安静,连落在窗台上发出簌簌声的雪都停了下来。
……
再后来,大人们只说她是在山里迷了路受了凉,烧了几天几夜都不见好。她们家一直在外游历的小姨都赶回来,看望久病不起的常喜乐。
病好后,常喜乐只是每天都坐在卧室的窗台边,望着不远处的那座大山。
她偶尔会瞥一眼窗台,印象中似乎会有小猫在这里留宿。可她如果仔细去思索,就觉得头痛不止。
这大概就是发烧的后遗症吧,多梦、连记性也变差了。
唐柚突然推开卧室门,站在门外对常喜乐说:“收拾收拾你想带走的东西,我们过两天要搬回你外婆外公那边了。”
常喜乐回头,说:“我不想走。”
“为什么?”唐柚不明白,但她还是很耐心地和常喜乐说,“自从你来这里住之后,不知发了多少次烧。阳城的……气候不适合你,我们换个地方住吧,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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