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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葬礼进行曲(第1页)

&esp;&esp;一片漆黑的舞台上,一束灯光突然亮起,照在七岁的小伊玥身上。

&esp;&esp;她坐在钢琴边,小小的手指跳动着,一首《致爱丽丝》被她弹得委婉动听。

&esp;&esp;凭藉此曲,她获得了音乐天才儿童大奖的首奖。

&esp;&esp;领奖的小伊玥笑得异常灿烂,然而,笑容还未散尽,却骤然破碎了,笑声变成了尖锐的哭叫声。

&esp;&esp;“我叫你弹,我叫你弹!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再敢碰琴我就打断你的手!”

&esp;&esp;“哇哇啊妈妈,我不敢了!妈妈!对不起,妈妈,别打了!妈妈!呜呜呜”小伊玥弓着背,缩成一团,拼命保护着自己的双手,哭喊着,乞求着。

&esp;&esp;可她的哭声只换来了妈妈更大力地挥动着手中的铁尺,抽打着她的背。

&esp;&esp;“你不听话!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早知如此,就应该一早不要你,你这么不听话!那你给我滚,从此滚出这个家,滚出去!”

&esp;&esp;妈妈抽累了,小伊玥的整个背上血跡斑斑,但艳红刺眼的血跡完全无法触动妈妈,一把抓起瘦弱的小伊玥,打开大门,把她丢到门外,砰一声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esp;&esp;“妈妈,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弹琴了,妈妈,哇啊啊啊,妈妈!呜呜呜”

&esp;&esp;无论怎么拍门哭喊,那扇门似乎都不会再为她而开。

&esp;&esp;她永远,不可能得到来自门里面的温暖。

&esp;&esp;“不要,妈妈!”伊玥惊醒,满身是汗地从床上弹起,急促喘息着。

&esp;&esp;是梦!幸亏是梦。

&esp;&esp;好久没有做这种梦了,怎么竟然又开始做起这种梦?

&esp;&esp;她抱紧自己,如一只受伤的小猫般蜷缩成一团,背上似乎还隐隐传来痛楚。

&esp;&esp;外面繁星点缀的天空虽然与漆黑的海面相连,晶莹清亮的星光和月光,却似乎无法给予漆黑的海面,哪怕一丁点光芒和温暖。

&esp;&esp;海天,看起来是一体的,但却永远无法真的相连。

&esp;&esp;像极了她们母女,不是吗?

&esp;&esp;伊玥忍不住冲下楼,借着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和街上的街灯,跑到钢琴前。

&esp;&esp;手指飞动,《葬礼进行曲》沉痛悲伤的旋律从指尖流出,在漆黑静謐的夜晚给人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

&esp;&esp;在她指尖下似乎拥有了生命的音符,在空荡寂静的暗夜里跳跃着,构建出一具棺木,把支离破碎的伊玥,放入其中,葬入心海深处。

&esp;&esp;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佇立在咖啡室转角处的阴影里,一直聆听着。

&esp;&esp;她反反復复地重复弹着,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直到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无法继续弹下去,整个人才虚脱地趴在钢琴上,大哭起来。

&esp;&esp;转角处的身影也如被人抽干了力气般,靠着墙坐到地上,头深深埋进胸口,抽泣着。

&esp;&esp;第二天,伊玥直到中午,才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下楼,把兰兰吓一跳。

&esp;&esp;“姐,你这是怎么了?”

&esp;&esp;“唉,以后不追爱情剧了,昨晚把我虐死了。”伊玥若无其事地笑道。

&esp;&esp;“哈,追剧都能哭成这样,看不出姐,你还挺多愁善感。”兰兰松了口气,揶揄笑道。

&esp;&esp;“怎么,你觉得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吗?”

&esp;&esp;“我觉得姐是个特别坚强洒脱的人,非常独立自主的那种。”

&esp;&esp;伊玥微微一怔,她给外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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