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允死了?”昨日在海市拍卖会上,林允的坐席就在她的左侧。那位林家少爷生得也算五官端正、风姿挺秀,不像是短命的面相,没想到竟会横死。
高如松向驿卒斥道:“让他走。这等凶杀案,自有地方上处置。这也来找我们府主,难道海陵县的捕头衙役都是吃干饭的吗?”
驿卒道:“林老爷说杀他儿子的是个高手,觉得海陵县的那些衙役不顶事。又说李府主武功高强,断案公正严明,定能查清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
高如松道:“我们府主日理万机,如今佛骨舍利的事情都没有着落呢,哪里有空去管这事……”
李璧月一瞥眼,制止了他,道:“此事蹊跷,我去看看。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
地方上出了凶杀案,方县令多半也是要到场处置。她此刻去县衙多半也是要白跑一趟,不如去林家便宜。
而且她有种直觉,这两件事说不定是一件事。
林家的大宅位于海陵城东,虽为商贾之家,宅院却修建得古朴风雅,颇类园林。林允所居住的荷风苑位于大宅的西南角,与主宅相距甚远。
房间之内,林允的尸体仰面躺在地上,殷红的血从胸口流出,洇在青石地板上,凝成黑紫之色。他手里还握着一支金镶玉步摇。
李璧月辨认了一会,似乎正是昨日海市拍卖会上的那支金雀翠翘玉步摇。
方知县已经到了一会了,正命仵作验尸,见到李璧月连忙行礼:“李府主。”李璧月微微颔。
片刻之后,仵作便已验尸完成,方县令问道:“结果如何?”
仵作道:“林少爷是被人一刀贯胸杀死,对方应该是一名熟手,出手很利落,伤处在要害,一击毙命……应该是早有蓄谋,凶器是刃口较细的长刀或者长剑,这种剑比较少见……”那仵作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他目光瞥到李璧月身后的夏思槐,似乎现了什么:“这位官爷,你的剑……能不能借我看一下……”
夏思槐不明所以,转头望向李璧月,李璧月点了点头,夏思槐便将佩剑接下,递了过去。
那仵作将剑身抽出,又与伤口比对了一下,道:“嗯……那凶手所使用的兵器这把剑的形制极为类似……”
李璧月眯起眼睛,露出颇为兴味的笑容。夏思槐的佩剑是承剑府玄剑卫的制式武器,玄剑卫人手一把。如果是这样,这杀人凶手说不定与承剑府有关。
昨夜有人拿承剑府的令牌出城,今日又有人用承剑府的制式长剑杀人行凶。再查下去,哪天查出她自己是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也说不定。
方县令听了仵作的话吓了一跳,急忙道:“胡说八道……这可是承剑府的玄剑卫……凶手的武器怎么可能与恰好与承剑府的剑卫武器一样呢?”
李璧月道:“无妨。这倒是条有用的线索。不过此事极可能牵涉到我承剑府,我希望这桩案件交给我来办,方县令从旁协助,不知方县令意下如何?”
方文焕一听此事可能与承剑府有关,便知此案他多半是办不了。李璧月肯主动接过这烫手山芋,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点头道:“如此就偏劳李府主了。”
他又道:“对了,李府主,还有一条线索,这张红笺是我刚进门时在门口捡到的,不知是否与本案有关,李府主可以参详参详。”
方知县递上来一张短笺,李璧月伸手接过。
这是产于蜀地的薛涛笺,色泽深红若胭脂,题着一行小诗:“情因金玉朽,乐极还自悲。君恩不能久,一如秋草衰。”
李璧月心神一震,这短笺上的字迹她曾经见过。那是在扶桑使团的船上,那死去的遣唐使滕原野身边也有一张诗笺。
她心念急转,望向林镇:“事情是如何生?你是什么时候现你儿子被人杀死的?”
林镇抹着眼泪道:“如何生……今天午饭后我母亲忽然心神不宁,一定吵着要看孙儿。她老人家最近卧病在床,因而命身边的丫鬟月娘来荷风苑,让允儿去给老夫人请安,谁知月娘来荷风苑,便见到允儿躺在地上,被人杀死。”
李璧月问道:“家中财物可有失窃?”
林镇道:“已经命人清点财物,并无损失。”
李璧月:“令郎可曾与什么人结仇?又或者是你们林家生意上的事得罪了人?”
林镇道:“犬子一向安分守己,我林家生意上也一向是本分经营,诚实守信,从来不与人结仇。”
李璧月道:“既非为财物,也非是仇杀,那便是情杀了。林掌柜,令郎最近结交了什么样的女子,你知情吗?”
第18章绯樱
“这……这……”先前侃侃而谈的林镇脸色胀红,竟是支支吾吾起来。
李璧月双目如电,审视着他:“林掌柜,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也无法帮你。”
林镇叹了一口气,道:“唉,家门不幸……我这儿子……”他又吁叹了好几声,道:“我年轻的时候跑船运生意,一年中大部分都不在家。允儿他母亲去世得早,他是祖母带大的,家中虽请了先生授学,怎奈祖母溺爱,不过学了一鳞半爪,只整日沉迷花柳之地,与一帮狐朋狗友厮混。这两年,我身体大不如前,想让他出两次海,慢慢接手船上的生意,可是他却说自己吃不了苦,死活不肯出海。我一气之下,也就不再管他,只是吩咐家里的账房不许他再支银子……”
李璧月想起昨日在海市拍卖会之上,那位林少爷和那位红衣女子拍买那件金雀翠翘玉步摇,可是喊出了两万多两银子的高价,倒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林镇又道:“我只想着他大手大脚惯了,若是断了家里的经济来源,他没钱花用,自然就收心回来了。谁知祖母溺爱孙儿,竟将这些年的体己钱一共五万两都给了他。他整日沉迷勾栏酒肆,往来都是花魁妓子,整个海陵县的女人,只怕没有他不认识的,这让我如何回答……”
李璧月一时无言,又问道:“那昨日令郎与一女郎一同出现在海市商会的拍卖会上,林掌柜可知情?”
林镇惊异道:“竟有此事?”他转身朝门外呼喝道:“阿兴——”
一个面相忠厚老实的青年走了进来,道:“老爷。”
林镇叹气道:“这儿子太不成器,偏祖母溺爱,我平日也管教不得,只好眼不见为净,对于他平日做些什么也不大清楚。阿兴是允儿身边服侍的长随,李府主有事问他就可。”
李璧月问道:“阿兴,你可知道昨日与你家少爷一起去海市商会的女子是谁?”
阿兴道:“当然知道,那是城西朱颜坊的樱娘……”
“朱颜坊?”
阿兴解释道:“就是海陵昨日新开的一家青楼。”
李璧月:“昨日方才开业?”她转头望向方县令:“方知县,昨日我命你调查城中出现的陌生女子,这朱颜坊可查过了吗?”
方县令见李璧月神色有异,知道其中或许有些关窍,便道:“我出去问问。”说罢便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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