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挣扎着撑起身体,刚想站直,却因为失血和疼痛晃了晃,差点再次摔倒。
琴酒就站在他面前,枪口虽然没再顶着他的头,却始终对准他的胸口,眼神里的审视从未消失。
“去把伤口处理了。”琴酒指了指盥洗室的方向,“药在柜子里。”
沢田纲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
但他不敢多问,低着头踉跄着走向盥洗室,身后的目光像芒刺一样扎在背上,让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
卫生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镜子上蒙着层灰,看得出来这个安全屋应该是不经常使用的。
沢田纲吉打开柜子,里面果然放着几瓶药水和纱布,他拧开碘伏的盖子,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刚想根据感觉往伤口上倒,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琴酒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别耍花样,那油桶要是空的,你就等着跟账本一起烂在东京湾。”
沢田纲吉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将碘伏倒在后颈的伤口上,剧烈的刺痛让他浑身一颤,闷哼出声,眼泪差点掉下来。
但他知道,这疼痛是最好的伪装,只有足够狼狈,才足够可信。
“我不敢…”他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像是真的怕了,“我现在只想活着。”
琴酒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盥洗室。
沢田纲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嘴角带血,后颈的伤口在碘伏的刺激下泛着红肿,完全是一副走投无路的混混模样。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这副皮囊下的心跳,正为这场步步惊心的博弈疯狂跳动。
他快速用纱布缠住伤口,走出盥洗室时,看见琴酒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只隐约能听见“码头”“人手”之类的词。
沢田纲吉站在原地,不敢靠近。
他知道,琴酒已经开始行动了,而他必须在这场由彭格列导演、黑衣组织参与的大戏里,演好自己的角色,直到最后一刻。
琴酒挂了电话,抬眼看向他,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今晚老实待着,明天,带我们去找账本。”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
窗外的风忽然紧了些,卷起几片落叶拍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客厅里的沉默刚持续没多久,楼道里就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节奏又急又乱。
沢田纲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下意识地往墙角缩了缩。
琴酒却像是早有预料,只是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像是在计算时间。
“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大哥,是我!”
是伏特加。
琴酒终于抬眼:“进来。”
门“咔哒”一声被拧开,伏特加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串晃悠的钥匙,显然是用自己的钥匙开的门。
他一进门就带着股风,看到客厅里站着的沢田纲吉时,明显愣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警惕:“大哥,这是…?”
“无关紧要的人。”琴酒打断他的话,语气里的不耐烦显而易见,“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伏特加立刻收回目光,低下头恭敬地回道:“人已经集齐了,正在往约好的地址赶过去,大哥,我们现在过去吗?”
琴酒“嗯”了一声。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沢田纲吉,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待在这里,哪儿都别去。”
伏特加这才重新打量起沢田纲吉,看到他脸上的伤和后颈渗血的纱布时,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小子…”
“荒川组的叛徒。”琴酒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向门口,“明天让他带路,去码头找个东西。”
伏特加虽然一脸疑惑,却没敢多问,只是重重应了一声:“是,大哥!”
琴酒和伏特加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关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门被关上的瞬间,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骤然松弛下来。
沢田纲吉僵在原地站了几秒,确认门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才缓缓靠向墙壁。
后颈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刚才琴酒的那句“待在这里,哪儿都别去”,听起来像是放任他随便做什么都可以,实则更像一种试探。
这房间里一定藏着监控或者窃听器,而且不止一个,让人能够时刻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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