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入口,桑拿鸡独特嫩滑的口味,就让萧将军瞪大了眼睛,这口感与他平日里吃过的鸡肉截然不同,头一口是浓郁的葱香,紧随而来的便是清酱汁的鲜咸与油润,他试探着咬下一口,充盈的肉汁霎时在口中炸开,肉质鲜甜,口齿留香。
萧将军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只有手下筷子的动作,可以瞧出他对这道菜十分满意。
大抵是被萧家这几人吃菜的速度感染,头一回,姜家这几口吃得风卷残云,甚至谨哥儿都踩在了凳子上,伸长了胳膊夹起一筷子鸡肉,有样学样蘸了料汁,啊呜一口吞了下去,鲜美的蘸料裹挟着嫩滑的鸡肉,味道美得他愉快地眯起了眼睛,甚至还有些遗憾源哥儿这些时日不在家,尝不到如此鲜美的鸡肉。
于是谨哥儿就带着这份遗憾,把源哥儿那一份也一块吃进了肚子,不过一刻钟,蒸架上满满一层的鸡肉就寥寥无几,谨哥儿眼睛一眯,瞅准蒸架上拿嫩黄色的细丝状的吃食,飞快抄起一筷子,就这蘸料送入口中。
没有半点防备的一口咬下,下一秒,几人就瞧见谨哥儿“哇”地一口把姜丝吐了出来,“辣,好辣。”
谨哥儿吐着舌头一边扇着风,一边四处找水喝,寻了一圈,桌上都是看着他那副模样,笑得前仰后合,只有安姐儿从凳子上一骨碌爬了下去,哒哒哒跑到柜台后头,踩着凳子倒了杯茶,又小跑着回来。
甜滋滋的茶水顺着喉咙口滑下,总算是把口中的辣味压了下去,谨哥儿眼泪汪汪地看着安姐儿,“还是安姐儿对我最好了。”
“还辣吗?”安姐儿低声问道。
闻言,谨哥儿一抹眼泪,同安姐儿两颗脑袋凑到一块,小声嘀咕着,“不辣了!都怪阿姐偷偷在里面放了这么多姜丝,我还以为是菘菜呢。”
“你要仔细些,阿姐做菜放姜丝是很正常的,方才我想阻止你的时候,你已经把姜丝塞嘴里了。”安姐儿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谨哥儿的肩膀,葡萄似的眼珠子里头氤氲着笑意。
“说我什么呢?”林书晚瞧着自以为很小声的谨哥儿,无奈一笑,“姜丝是用来去腥的,喏,里面还有鸡枞菌尝尝味道如何?”
说人坏话被人抓了个正着的谨哥儿沉默了半晌,盯着自己碗里那颗鸡枞菌瞧了许久,似乎打算为了显示自己的骨气不吃,结果最终还是败在了鸡枞菌的浓香之下。
他鬼鬼祟祟地瞧了眼林书晚,见她正在同萧将军交谈,没有注意到自己,抄起筷子,做贼似的将鸡枞菌塞入口中,晒干后的鸡枞菌带着独有的草木清香,眼下又吸满了鸡肉的汤汁,吃在口中柔韧又不失嚼劲,还一种在吃肉食的感觉。
谨哥儿被这鸡枞菌独特的口感惊呆了,乌溜溜地眼睛瞪得老大,直到将口中的菌子咽下之后,才扯了扯安姐儿的衣袖,小小声地开口,“安姐儿,你快尝尝鸡枞菌,好好吃,味道好奇妙,就像吃到了山中野味一样,可鲜了!”
闻言,安姐儿也从姜丝中挑出一颗鸡枞菌,才入口她就同谨哥儿一样,捧着小脸眯起了眼睛。
这一幕落在正与林书晚说话的萧将军眼中,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这两个孩子性子倒是活泼,想来晚丫头是费了不少心力的。”
林书晚摇了摇头,“他们很懂事,从不用我跟阿娘费什么心血,对了,您今日来此可是为了江郎君先前提过的建造工坊一事?”
酒足饭饱之下,萧将军带来的几人十分自觉的站起身子,都不懂薛秦二位娘子动手,就自顾自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急得姜婉惊呼出声,“快放下,这些我们来收拾就好了!”
姜婉大步过去想要夺过那几人手中的碗筷,去被人侧身躲开,无奈之下,她只好求救似的望向林书晚,还不等林书晚开口,就听萧将军手一挥,“姜夫人,他们吃饱了,总要做些活的,无碍,就让他们几人把碗筷收拾了就好。”
见萧将军发话,姜婉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要同薛秦二位娘子跟在几人身后,拿着抹布把桌子擦了一遍,这才取过一壶热茶给几人倒上一杯。
原本宋老是准备走的,才起身就被萧将军拦住了步子,老头当即就吹胡子瞪眼睛地指着萧将军骂道:“老朽一大把年纪了,合该回去休息,你拦着老朽作甚,工坊这事,晚丫头在这不就好了,何须我这老头子在这掺和?”
“宋老,您这话就说得不对,明远当初给我送信,信上可是写了,工坊选址一事还得您多担待些。”那几句话对于萧将军来说,不痛不痒,他一把将宋老按回凳子上,这才扭头继续同林书晚道。
“对于建造工坊一事,晚丫头可有什么建议?”
闻言,林书晚从柜台取过纸笔,边写边画将自己的想法一一罗列在纸上,“眼下我想同您确定一件事,工坊所制成的酱料,吃食这些,只单供应军中,还是既要供应军中,又要往外头卖?”
听着此言,萧将军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大掌一拍就道:“自然是后者。”
林书晚点了点头,“那这样,您除了寻上几个靠谱的人,或者由我这挑选些人,将这些东西额做法交给他们之后,再由您带去工坊,另外您还得寻上一位靠得住的人,将这些吃食都卖出去。”
屋中烛火摇曳,宋老无意识打了个哈欠,指节轻敲着桌面,“晚丫头,你何须这么麻烦,不如将做酱料的法子写下来,让这王八犊子带回去,做不出来再来寻你。”
“哎,你这老头怎么回事?”萧将军撑起身子就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于是两人就跟顽童似的开始拌嘴,林书晚无奈扶额,出言相劝,“宋老,酱料做法繁琐,哪怕有食谱,头一回能做成功也是少之又少,与其浪费食材,不如让他们跟着我,直到能独自把酱料做出来,再回去教给其他人更省时省力。”
“还得是晚丫头,条理清晰,不像有些老东西,脑子昏昏沉沉的。”萧将军冷哼一声,又刺了宋老一句。
眼见着两人又要吵起来,林书晚飞快揽住宋老的胳膊,哄小孩似的,笑着道:“宋老,今日李贵来送菜时,同我说酒坊里头的竹叶青这两日就能开坛了,等开了坛,我做上一桌好菜,让您品鉴美酒如何?”
“这还差不多。”宋老斜了萧将军一眼,提高了嗓门道,“那老朽今日就看在晚丫头你的份上,不同这莽夫一般计较。”
说罢,不等萧将军出口反驳,就背着手溜溜达达从后门出去了。
留下萧将军,指着自己炸了毛似的开口,“我?莽夫?笑话!军中谁人不称赞我一声玉面将军!”
确如萧将军所言,他身形高挑,面若冠玉,尤其是那双上挑的桃花眼与江昱枫如出一辙,只常年身在军中,身上比江世子多了几分利落的杀伐之气,故而极容易让人忽视他那张俊脸。
林书晚说了一箩筐好话,说到口干舌燥,这才将人哄好,此刻窗外圆月高悬于空中,她让谨哥儿领着萧将军去了隔壁的小院,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与此同时,安姐儿踮着脚够到桌上的水壶,倒了杯茶水,哒哒哒走到林书晚身旁,仰着小脸就道:“阿姐,喝茶。”
肉乎乎的脸颊上挂着红晕,瞧着十分乖巧可爱,林书晚接过茶杯一个没忍住,把安姐儿搂进怀中,猛吸了一口,“安姐儿真乖。”
闻言,安姐儿嘿嘿一笑,用力把自己挤进了林书晚的怀中。
京城,钱府西苑。
钱舜难得一下值就回到家中,他神色焦躁步履匆匆,一踏入西苑就钻入屋中,冲着坐在榻上的林书茵就道:“你不是说二房母女死了吗?那为何京中出现了从廉州来得葡萄酒,上头还挂着林记?”
“自然是死了,我阿爹做事,夫君还放心不下么,就算那酒上挂着林记,那又如何?难不成这天下只有她林书晚一人姓林不成?”林书茵低着头,欣赏着自己染着豆蔻的指甲,不以为地开口道。
这话倒也没错,钱舜放下心来,坐在软榻边上,“夫人莫怪,方才是我太急了,骤然听见从廉州来得林记,一时慌了神,这才冒犯了夫人,夫人进来不出门不知道,那林记的酒卖得就好,可谓是千金难求,若真是晚……哎哟,夫人你掐我作甚?”
林书茵坐直了身子,柳眉倒立,眼尾挑起的凤眼,斜着看人的时候,平白多了些风情,葱白的指尖点着钱舜就道:“收起你的歪心思,别说晚丫头早就死在了去廉州的船上,就算她如今还活着,且不说我答不答应让她进门,就你先前那般对她,你以为她对你心中没有怨气?”
“是是是,夫人说得对。”钱舜嘴上应着,心底却不以为意,还是打算让人去查一查林记背后的东家究竟是谁,若真是晚娘,那他岂有放弃这座金山的道理,就算她对自己有怨气有如何,她对自己情深意重,先前还为了他去跟着御厨学厨艺。等到时候自己寻到晚娘,说两句好听的哄哄她,估摸着她就能重回自己怀抱。
全然不知自己被人惦记上的林书晚猛然打了个喷嚏,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第95章炸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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