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同事过来拍他肩膀,惊讶地压低声音问:“小祁,怎么了?”
他才惊觉自己在流泪。
抽出桌上的纸巾擦了脸,对担心的同事说“没事,迷了眼”,祁乐思退出陆明泽的微信界面,转而给陈继扬打了语音电话。
陈继扬接通时语气匆忙:“有事快说,我约了女神喝咖啡!”
“陈继扬。”祁乐思问,“你表白过那么多次,失败的经验丰富,给个参考:被拒绝了,表错情了,之后和对方怎么相处?”
陈继扬郁闷地表达了祁乐思对自己情场失败经验充分肯定的不满,又燃起了八卦的苗头:“怎么?你要表白了?对谁?”
“你管我。”祁乐思说,“你要约会的,抓紧时间,给个答案。”
“失败了就失败了呗,大部分就是再见面的话会尴尬一段时间,最多就是从此不联系。反正都失败了,联系干什么?我是追求,但不当舔狗。”
“一定会尴尬,甚至是断绝联系吗?”祁乐思追问。
“不尴尬才怪吧?”
说得也是。可是尴尬和渐行渐远,都是他不愿意接受的。
“还有事吗?”陈继扬那边声音又开始急切,“下班都三分钟了!我可不能迟到,不然就输在起跑线上了!”
祁乐思笑了:“你急什么?你都不能确定人家对你有没有好感吧。”
“不,这次我已经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了!我得了六十分呢!”陈继扬十分得意。
“得分?”
“我推个链接给你,是判断对方对你的观感的,看了你就明白了,这次小爷稳了!”
陈继扬说着挂了电话,又马上给祁乐思发了个链接过来。
祁乐思看了看陈继扬推送过来的链接,回了他一个“祝你平安”的表情包,继而给陆明泽发了消息。
陆明泽收到祁乐思微信的时候正敲完最后一个字符,准备关电脑,立刻回家。
收到微信,他带着满心的欢喜打开,却一瞬间煞白了脸色。祁乐思发来的消息只有五个字:【泽哥,我难受】
想也没想,他马上拨通了祁乐思的电话。
那边又轻又软的“泽哥”,唤得他心里一紧,着急地问:“哪里难受?”
“泽哥,我心疼。”祁乐思的声音更轻了,似乎还夹杂着难受而带来的喉口的紧涩。
“你在家吧?我马上打120,电视柜下面抽屉的药箱里有速效救心丸,你马上……”
“泽哥,我在公司,在你办公室外面。”
陆明泽猛地抬头,对上了办公室玻璃隔墙外举着手机看着他,眼眶底还泛着些微红的祁乐思。
他二话不说地冲了出去,左手握住祁乐思肩膀,右手贴上心口感觉着心跳的规律,慌着说:“我们马上去医务室。”
“去医务室干什么?”祁乐思轻轻握住了陆明泽按在自己心口的手,“我是心里难受,又不是心脏病发。”
陆明泽这才缓过一口气:“心里难受?”
“我新买的游戏,昨天打了几乎一通宵,结果太困忘记存档了。”祁乐思苦着脸,手指轻轻刮了刮陆明泽掌心,“气死。”
陆明泽反握住了祁乐思的手,如释重负地笑了。
他一点也不反感和自己的靠近。
祁乐思心里,在陈继扬推过来的“如何判断对方是否喜欢自己”的对照表上的第一条“可以毫无障碍地进入对方的社交距离内”打了个大大的勾。
看到祁乐思忽然弯了眼角,陆明泽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昨晚打了一晚上游戏?”
“认床嘛。”祁乐思答得理直气壮,“不打游戏还能干什么。”
“你怎么忽然认床了。”陆明泽松开了握住祁乐思的手,“我去关电脑,我们回家,我陪你打。”
“你能认床,我当然也能。”祁乐思拉住了转身要往办公室走的陆明泽的手腕,“反正你认什么,我就认什么。”
陆明泽脚步一顿,倏而转身,眼神胶着在了祁乐思的脸上。
视线交错,祁乐思无比庆幸陆明泽此刻的手没有贴在自己的心脏上。
他的心跳已经乱到呼吸都要无法平稳的程度了。
即使快速回想过对照表上的描述,他却也不能解读这一刻紧紧锁定着他的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陆明泽眼里波动流转的情绪到底是偏向于愉快,还是不适。
他慢慢地,松开了握住陆明泽手腕的手。
陆明泽没有动,但明显喉结滑动了一瞬,带着紧涩唤了声:“小乖……”
再次视线交缠,祁乐思不安地抿了抿唇,暗暗压住了快要跳出心腔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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