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时,陈昭名塞给令仪一个包袱,低声道:“前路艰险,末将只能送到这里,公主务必小心!”
大战刚过,这一路上贼匪横行,流民遍地。若无他相护,断不会如此平顺,也不会这么快来到港口。令仪福身:“多谢将军。”
陈昭名握拳,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令仪三人上船,七日后,船在肃州停靠时,三人提前下船,来到昔年十分向往的江南,大翰最为繁华富庶之地。
只是此时入目,只有断壁残垣,尸体遍布,人们坐在路边表情麻木,有些人仍搂着自己死去的孩子,任凭旁边人如何劝,始终不肯放手。
同时下船的人大都是去北方经商,回来后见到家园如此,忙拉着人询问。
这才知道,是之前称帝的蜀州州牧座下大将耿庆,来此大肆劫掠了一番,方才离开不久。
本来为了躲避秦烈的追捕,才提前下船,不想肃州竟这般情形。
三人停下来商讨,流翠姑姑建议重新回去坐船,令仪却想一路走到涿州去。
流翠姑姑道:“这里已不是他们秦家所控州郡,他岂敢渡河过来追捕?”
令仪道:“秦烈此人,睚眦必报,定不会轻易饶我。且他心志坚定,手段狠辣,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十五公主最后做出决定:“我们一路走过去!”
这一路上实在艰辛,耿庆四处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
若说肃州只是为了抢夺粮食钱财才杀人,越近蜀州,那些村庄往往只剩老弱妇孺,成年男子皆被强行征召入伍。便是剩下的这些人,还要缴纳巨额的田税,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满面愁容。
十五公主换了装扮,扮作一个老者,一路上虽不行医,却给人扎针推拿,治些小病。
那些受她恩惠的百姓,尽量招待她们,却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能有白米细面已是最高礼遇。
“老天爷不长眼,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耳边听到的最多是这样的慨叹,令仪初时不言语,后来忍不住对他们道,“去北边吧,只要渡了河,便是宪朝,儋州津州等京城周围现下还有些动乱,再往北各州郡尽皆安定无饥荒。或许等你们过去,连津州儋州也安定了下来,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她真心实意,可是那些人并不相信她,即便有人信她,可他们的家人还在蜀州军队中,这里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故乡,如何肯轻易舍弃。
令仪越说越灰心,最后缄默不言。
路过江州时,在一户农家,十五公主试图救治一名患了风寒的稚童。
若是往常,江南富庶之地,药材铺子遍地,必定救得回来。
可战乱之下,哪有开门的药铺?
令仪眼睁睁看着,与焕儿差不多大的孩子,因为缺少药材,一声声唤着娘亲,在疼痛中死去。
他娘亲麻木地将他埋葬后,夜里不声不吭没了踪影。
不少村民出来寻找,只在河边找到她的鞋子。
她的丈夫被征召走已数月,有逃回来的村民说他早已死在战场上。
女儿的死带走了她最后的希望,而她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
她的婆婆哭到肝肠寸断,这个家里从此只剩下她一个人。
村民们一边念叨着“造孽”,一边把哭的站不起来的婆婆搀扶回去。
惨淡月光下,惟余黑沉如墨的河水无声流淌。
第42章救美。
继续往南走,便是蜀州州牧与宋家势力交界处,这里三天两头打仗,路途变得危险许多。
她们曾经过一处战场,规模不大的遭遇战,满地尸体无人收敛。
横七竖八躺在那里,有些士兵还未断气,仍在呻吟,却没有人救治。
有些胆大的百姓过来“摸尸”,沉默又麻利地从尸体身上摸走值钱之物。
为了避免被卷入战争之中,她们选择进山。
靠着十五公主的医术,山里的村民告诉她们一条极为隐秘的山路,穿过去便是宋家势力范围。
三人做好准备,谢过山民后出发,南方的山大多秀丽,不如北方那般险峻,却雨水多湿气重,尽管做了充足准备,仍是跌跌撞撞吃了不少苦头。
好不容易来到深山处,更是运气不佳,竟遇到一支隐秘行军的队伍。
她们躲闪不及,被抓住押送到将领面前。
再高明的易容术也改不了男女身体差异,甫一接触便被人拆穿是乔装打扮,直接被当做敌方探子。
眼看便要死在这人迹罕至的密林。
令仪心一横道:“我乃宪朝端王妃,这两位是我的侍女。诸位何不拿我与宪朝交换金银财帛?端王定然不会吝啬。”
为首之人银白盔甲,浓眉压眼,气势十足,闻言不屑道:“端王秦烈?他夫人不是早就被七皇子逼死?还借此做了许多文章,何时又多了个王妃?”
令仪道:“嘉禾十九年七月,永嘉公主被指婚给当时还是征北将军的冀州秦烈,将军打听一下便知,我所言不虚。”
为首之人回忆思索。
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进言道:“将军,确有此事。”
那将军上上下下打量令仪:“便是有这么回事,你说自己是公主,有何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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