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有人要她死。”他低声道,“且借了我之手。”
姬栩思绪翻涌,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头重脚轻。他扶住软塌边缘,身子一歪,整个人缓缓靠倒在塌上。
一旁的下人见状,脸色骤变,连忙上前探他额头,指尖触及那滚烫的温度,惊呼出声:
“大公子,您又发烧了!正好,表小姐请来的大夫还在府中,我这就去叫!”
姬栩半倚在塌上,指尖微颤。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奔波劳累。
他眼皮沉沉,终是抵不过身体的虚弱,一点点垂落下去。
医馆内灯火幽暗,铜灯火苗跳动不止,映出榻上女子惨白如纸的脸色。
姜辞静静躺着,毫无声息,大夫跪坐在床榻前,额角浸出冷汗。他颤抖着伸手,再次探了探她手腕。
他脸色骤白,像是被猛然吓住,身子一晃,竟跌坐在地,声音发颤:“不……不会吧……脉……脉象断了?这、这分明是……死了?”
一旁的竹娘听到这话,猛地站起,险些将桌案撞翻,声音尖利地吼出:“不可能!”
她冲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姜辞的脸,抓着她的手塞进自己掌中:“怎么会死!姑娘怎么会死?她……”
大夫满头冷汗,惊魂未定地再次凑上前,这次他小心探向她颈侧,良久之后,面色愈发煞白:“脉搏极微……几近无息,肌肤温度也在下降,已不似活人气息。”
竹娘心里一凉,喉咙一紧,眼圈瞬间泛红,但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得立刻回府禀报大公子……姑娘不能死,她还未洗去冤屈,还没等都督回来,还没……”
她不敢再想,转身冲出医馆就往东阳侯府奔去。
同一时刻,东阳督军署的地牢内。
晚娘抱着双膝蜷缩在墙角,望着牢门外,目光一刻不停地盯着那漆黑通道。银霜红着眼睛,声音低低颤抖:“一整日了……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晚娘咬着牙,没有回答,只将手心扣得更紧:“一定不能有事……她命硬,受得住的,我们也相信大公子会护姑娘周全。”
她眼底尽是哀惧,却仍强撑着一分沉稳。
此时,姜辞的意识深埋于黑暗之中。
她仿佛被拖入一个无底深渊,风声呜咽如哭,耳边是断断续续的惊叫与哀嚎。
天地焦黄,血色漫天。
凉州各地烽烟四起,城门崩塌,战旗倒伏。街巷之中,百姓奔逃,孩童号哭,老者跌倒无人搀扶,刀枪穿喉,尸横遍野。
凉州城破,紫川不再安宁。四方铁骑穿城而过,烈火焚烧庙堂与学舍,少女被掳走,老者惨死街头。
她站在尸山血海中,一身红衣,眼前是熟悉的土地,却早已不复当年模样。
风吹起碎瓦断垣,焰火冲天而起,烧得她睁不开眼。
她想开口喊,喊姬阳、喊父亲、喊谁都好,可嗓子仿佛被无形之手紧紧扼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想奔跑、想拦住一切,可身体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脚下一个个同胞死去、故土沦陷。
血溅上她的鞋,溅上她的手。
她低头看着自己双手,仿佛浸透在这场梦魇的罪孽之中……
她在梦中挣扎,身体却在现实中越发僵冷。
床头油灯无声燃烧,火苗忽然一跳,几乎熄灭-
青州夜寒如水,营外风卷旌旗。
姬阳方才结束和陆临川的战前部署,回到主帅营帐。他身上铠甲未除,身影高大沉默。越白本要上前伺候,被他挥手遣了出去。
他自脱下铠甲与护臂,卸下厚重甲衣,露出内里的青灰里衣。一路行军,他衣着整洁,行动利落,仿佛未曾疲累。但当他脱至腰间,准备换衣洗漱时,忽地神色一顿。
指腹碰到肋骨一侧的内衬时,有一处细微的凸起。
他低头,蹙眉,指尖缓缓拨开那层衣料。
是一只护符。
布料是精心挑需选过的,针脚紧密,虎头的形状尚显稚气,却勾得极仔细,虎牙圆钝,眉目有神,隐约透着点少年气与拙趣。
他怔了一瞬,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一小团藏得极深的布料,手指在那护符上缓缓摩挲,脑中一时间有些空白。
他忽地想起出征前夕她端坐于灯下绣物的模样,手中拿的正是这藏青云纹布。
这是……她亲手绣的。
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猛然间,有什么堵在心口的情绪倏地往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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