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传轻响。
很轻,像猫踏青瓦,不带半点人气。
他未动,只指间轻轻转了下杯,似是听见了什么,又似什么都未放在心上。
下一瞬,窗纸无声破开,一道黑影如风而入。
无言,先手就是一刀……
楼弃身形微偏,袖袍一荡,那柄寒刃贴着他喉间掠过,斩下一缕鬓发。
“……是你。”他语气轻慢,像在打个呵欠。
“闭嘴。”来人低喝,手中短刃翻转直取他心口。
刀势狠辣,招招不留情。
楼弃却只是身形一折,脚尖一点矮几,竟生生避开三式。他不还手,单凭身法游走,步步退却,淡淡笑道:“小兔子也要杀主人了。”
苏玉冷笑,眼神里尽是杀气,一言不发,刀招却愈发狠厉。
月色落在她眉眼上,她的面罩被风掀开一角,露出一截下颌,仍是那熟悉的面容,只是眼神早已不是当初。
楼弃终于在第五招后出手。
他探指如钩,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只听叮的一声,苏玉手中的短刃已被卸去力道,反被他擒住,顺势夺来,反手架上她颈侧。
刀锋抵喉,二人皆未动。
苏玉却仍盯着他,眼中一片狠意,像是下一刻便要同归于尽。
楼弃看着她,眼中没多少讶异,只是微微挑了下眉:“你这把刀,是想要命,还是想要一个答案?”
苏玉冷冷道:“我要你死。”
“可惜你杀不了我。”他淡声说完,忽地将刀丢到一边,松开她,语气又带几分懒散,“更何况,我也不会杀你。”
他转身走回桌边,给她倒了一杯茶。
“今晚风大,喝口热的。”他说得轻描淡写。
苏玉站在原地,胸口起伏,像是还未从刚才那瞬生死中回过神来。她咬着牙,看着那人,半晌,什么也没说,只紧紧握住袖下另一柄暗刃。
可终究没有再动。
楼弃举杯,望着茶盏里升起的水汽,语声低低:“苏玉,你是在怪我?”
苏玉咬牙说道:“可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自己人?”
“你眼里,只有你自己。”
楼弃没说话,静了很久,才低声道:
“苏玉,你不是弃子。”
“你曾是我最锋利的一把刀。”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我没想过弃你,只是……这一路太长,你若一直跟着我,结局不会比现在好,既然已经从宁陵逃离,为何不隐姓埋名过自由日子,偏偏找上我?”
苏玉缓缓回头,眼里终于不止是狠,更多的是一种失望,她曾无数次幻想再见到他,是一刀封喉,或被他杀。
但此刻真正站在他面前,她才知道,她并不是想杀他,她只是想问一句:你可曾在乎我?
可这句话又说不出口,她只淡淡道:
“我以为我们出生入死,你会待我不同。”
楼弃没解释,只垂眸饮茶,声音轻得快要散在夜风里:
“是的,你要的我给不了,我不需要家人。”
她冷笑一声,转身欲走,却在临出门前忽然停下,低声道:
“楼弃,你记着。”
“你赢得了天下,也守不住人心。”
“我倒真要看看,你是否谁都不在乎。”
风声吹入,门扉微响。
楼弃静静地推开那杯茶盏,清澈的茶水微荡,映出他面上那一瞬沉寂无声的神情,眼底深处浮出一丝遥远的沉意。
他忽然想起,那年初见苏玉,是在幽州城。
那年开始,战乱四起,幽州城外流民遍地,饿殍千里。
那年他十三岁,已是心智早熟,冷眼旁观着世间百态。
而苏玉,不过九岁光景,瘦得像一把枯骨,衣衫褴褛地混迹在一群饥饿的流民之中,为了一口吃的,像野兽般与他人扭打。
他坐在华贵的马车里,透过车窗,漫不经心地看着这场戏。
直到一个细节刺痛了他的眼,一个半大的少年,仗着身形高大,从苏玉手中抢走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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