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空荡荡悬在半空,轻声开玩笑:“佛道儒原是一家,你瞧我的样子,是个善男信女。”
她暗呵,善男信女?
蛇蝎心肠。
谢探微见她抗拒,撩袍同坐在旁边的蒲团上,泛着得体却冰冷的微笑:
“怎么,三妹妹不敢吗?只敢和佛祖祷告却不敢和姐夫讲。”
“妹妹的心愿,告诉姐夫或许实现得更快。”
甜沁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靠得这样近,她的任何小动作都被对方清晰收于眼底,哪怕一个屑小的鄙夷。
最要命的是,他身上细微的潮雪气息侵入她的鼻窦,扰乱她的神经。
她只好缓缓松开手心,露出一只下下签,刚才问的是姻缘。
谢探微若有所思:“妹妹姻缘不畅呢。”
不畅也拜他所赐,甜沁暗暗腹诽,到嘴边却平和道:“甜沁福薄。姐夫的姻缘呢,和二姐姐伉俪情深,必定十分美满吧。”
他和咸秋的恩爱融洽是有目共睹的,堪称楷模夫妇,前世今生她一直看在眼里。
否则,他不会在咸秋陷害她和朝露偷盗时,问都懒得问就不遗余力向着咸秋。
因为咸秋不喜欢,多年来他就没让她见亲生孩子的面,连炭火都不给难产后奄奄一息的她,死前,她饱含无尽的遗恨。
甜沁满以为是,谢探微却摇头:“你姐姐常年多病,算不得姻缘美满。”
甜沁差点忘记他与咸秋不能有子,补充道:“姐夫莫忧,姐姐慢慢调理会好的。”
他颔首,对于咸秋,他并没有多少谈性,反而将更多的兴致放到了她身上。
甜沁遥感他的气息春雨般安静又沉重地渗入自己,既然不火热也不冷淡,无形中感染人,恰似此刻二人佛前共观簌簌的春雪。
“同心爱之人联姻,自己的姻缘攥在己手,即便有遗憾也是美满的。”
她轻柔的音调点评着他同姐姐的姻缘,同时暗暗影射他出尔反尔、逼她做妾的行径。
“姐夫以为呢。”
谢探微一下便听懂了,反过来淡淡问,“哦?那西席先生就这般惹你满意?”
甜沁没有否认,弦外之音充满了暗示意味,放柔了音调,“许先生他对晏哥儿很好,全家都很满意,姐夫见了也必定满意。”
空气再度凝了一刻。
他挑眉:“是吗?”
甜沁终究无法做到完全坦荡无畏面对他,手指本能绞着,暗暗讽刺他一下可以,他一追究,她便如泄气的蒲公英光秃秃的。
气氛剑拔弩张,再说下去真要吵架了。
谢探微未曾揪住,且当女儿家开玩笑。
他缓缓地、郑重地再次:“最近究竟有什么惹妹妹不开心,尽管对姐夫说,姐夫一定替你出气。”
那日谢宅早春的紫藤花下,他曾经问过她一次,她藏着小心思说谎。
今日在佛前,他希望她莫再说谎。
印象中的她绝不该这样,她现在许多不对劲的地方,言行举止处处透着陌生。
前世他对不住她,她有怨恨,可以,说出来,该补偿的补偿,该致歉的致歉,好过大家这样猜心照不宣的猜哑谜。
但如果她不说,还这样一日日的拿捏变扭,便是她的不对了。以后入府做妾室,哪里有人日日惯着她。
甜沁清晰闻他第二次问这句,是在委婉提醒她闹也该有个分寸,闹可以换来一些补偿,这补偿必须在底线之内。
一味无底线地闹——比如策划着嫁给别人——就没意思了。
得不到补偿,反而会被惩罚。
可甜沁这次不会妥协。
她隐隐含着对抗之意,一声不吭,气氛眼睁睁朝着最可怕的方向发展。
她在最后抉择着,是否现在就与他撕破脸,反正,她绝不可能再蹈前世的覆辙。
若在佛堂闹起来,她一个庶女是不怕的,处境不会比现在更糟。
可他是当世大儒,师表楷模,必定要顾及面子,不能被天下学子指鼻子骂为强逼妻妹的无耻小人。
所以她不怕他。
甜沁睫毛颤得厉害,深吸了气,秀眉倒竖,顷刻间就要说出什么跌破底线的言语。
谢探微却在这时打断道:“下盘棋静静吧。”
甜沁太阳穴刺了刺,刚要拒绝,听他说:“下赢了,就答应你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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