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不二的笑容变淡了。
“嗯…就像给树木输液一样?”他轻声说了个比较温和的比喻。
“嗯,就像给树木输液一样。”我点点头,“不二,你现在这是什么表情啊?”
他忽然不笑了,表情怪严肃的,睁开眼睛默然不语的样子甚至非常冷冽。
直到注意到我无语的眼神,少年才像察觉到什么似的、有点无奈地开口解释:
“这不是能笑着听的事。”
欸,脸皮汤都可以,稻壳汤却不行?
为什么?
我顿时有点不舒服;就像漫才看到一半,发现搞笑艺人忽然开始认真地煽情起来一样。
“异议!我说这个可不是为了让你露出这副沉重的表情来的。”
“这是当然……”他斟酌着。我能看出他明显还有一大半思绪正绕着刚刚听到的事打转,这让我非常不满,因为他根本没把我的话搞明白。
“你这么说了,却还是一副慎重的表情,显然是觉得我说的话很不妙。但我只是随口说说的而已。如果每次开口前,我都要预先想一遍什么话能讲什么话不能,那说话还有什么意思?如果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那我干脆还是不要说话好了。可我什么都没做错,忽然间就不能讲话,这对我来说不是很不公平吗?”
虽然长得不像,但我其实非常喜欢说话。
高兴的时候喜欢说,伤心时也喜欢。我尤其喜欢一口气说一段长得不得了的话,就像要把全身的血液全都挤出来那样去说。
以前肝脏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闭嘴”。因此我养成了想说话的时候绝不会把嘴闭上的习惯。
阳子经常被我弄晕;此刻不二也被我说得愣住了。哼,像他这种笨蛋肯定想都想不明白。
不二思索着。
不二不到1秒就明白了过来。
“藤希望我能普通地去听吗?”
“那是当然。因为我就是很普通地在讲呀。”
“唔……”他没有立刻答应,但思索时倒是重新把眼睛眯起来了。慢慢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阴影。我完全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
“嗯…在想刚刚我是不是做了件很过分的事呢?”他声音轻轻的。这种敏锐使我吃了一惊。
“那就要看你对‘过分’的定义了。”我边说边猛猛点头。
“假如你只是普通的在说‘我以前一直吃炒面面包’,对面却一副超绝反常的表现,表面说什么‘这不是能笑着听的事’,实际上基本是在说‘你的过去牙白啊牙白真牙白’。莫名其妙遭到这种定义,你会觉得很过分吗?”
“嗯,那真是相当过分的一件事了。”
不二神情严峻地点了点头。
这种失去了从容、认真苦恼和反思的样子一下把我逗乐了。
我顿时没那么生气了,但又很想再戏耍他一下。于是我也继续摆出了很严肃的表情。
“对吧——所以你对我做了相当过分的事,该怎么办才好呢?”
“……”
不二充满歉意地看了看我。
我觉得一瞬间他想了很多,比如“为了征得藤的原谅,我应该环赤道奔跑一圈”,又或者“为了征得藤的原谅,我应该在撒哈拉沙漠种满绿植”之类的。
总之是些非常复杂的东西。这家伙不单怪,而且非常纤细,一定比正常人多长好几百个神经末梢。
“——你应该向我道歉。”我恨铁不成钢地直接告诉他。这个笨蛋。
“…这样就行吗?”他有点惊讶。
“我又没说一定会原谅你。”我说。
“听好了,你必须严格遵守道歉的一系列流程。首先你要主动走到我面前,问我有没有在忙别的事。在得到‘没有’的回答后,你才可以继续说话。道歉的内容就自己想吧。但道歉的时候,你必须全程看着我的眼睛,你那个时常跑来跑去的注意力也必须全部集中在我身上,一秒都不能偏离。
“如果你能做到这些,我说不定就会原谅你。如果我原谅了你,我们就会握一握手,最后说一些轻松快乐的话题。”
不二似乎听得入了神。
然后他恍然大悟:“这是小学生手册里的——”
“这是你道歉的第一步吗?”我阴恻恻看他。他立即闭上了嘴,既像是在认真思考措辞,又似乎有点忍俊不禁。“我明白了……”对面似乎是传来了这样配合的低语。
不管。我索性翻起书本,复习起刚听完的章节。原本我只是想装个样子,但听见靠近的脚步声时,我已经相当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了。“ローズ”……这鬼画符是什么意思来着?
“藤同学,请问你现在在忙吗?”
温柔悦耳的声音——不是自头顶——而是从稍微上方一点的位置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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