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扶荔:“女公子既然认识那水妖,可知道如何除了它?”
扶荔不答,反过来问她:“你敢回去除它?”
戈正色道:“我们部落的领地里有一块十分肥沃的土地,大家在那里生活得很安稳。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离开。如果能找到横公鱼的弱点,把它除掉,我们就能搬回去了。”
“那你可能会死。”扶荔提醒她,“你的两个女儿还很小,以她们如今的年纪,是做不了领的。”
在这个蛮荒的时代,能力决定一切。整个部落齐心协力,一切都为了大家的生存。不会因为领保护大家战死,大家就会拥立领没有实力的后代做新领。
那是对整个部落的不负责。
戈斩钉截铁地说:“大家之所以推选我做领,就是因为我能让大家过得更好。这种为部落谋福的事,本来就应该我先上。
如果我不幸死了,那也是我的命,大家会照顾我的女儿。两个女儿如果有能力,等她们长大了,自然会再坐上领之位。”
扶荔能感觉得到,她是认真的。
“你是个好领。”扶荔由衷赞叹。
戈却说:“我只是做到了一个领该做的。”
孰不知,能在其位谋其职,就已经强过许多人了。
扶荔笑了笑,说:“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没那么危险。只要找到乌梅,煮成水泼到它身上,就能让它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趁着它不能动的时候,把它塞进锅里,加上两颗乌梅一起煮,很快就能煮烂。它的肉煮烂之后,还挺好吃的。”
其实扶荔也没吃过,她之所以说得自己好像经常吃一样,就是为了给自己镀金,让戈觉得自己以前杀过横公鱼。
因为她认识字,戈对她并不怀疑,听了她的话,真就以为她杀过横公鱼,当即便请她一同前往。
扶荔的目的就是这个,当即便欣然同意。
双方约好了,明日一早先派人去采乌梅,顺便准备鼎斧、弓箭和干粮,带几个狩猎厉害的族人,划木筏返回原本的领地,势要杀死横公鱼,夺回部落的安居之所。
年长的男女领着孩子们,已经现在附近拾了干柴,戈叫人先燃起一个火堆来给老弱,又要请扶荔过去坐。
对此,扶荔拒绝了,只说自己年轻力壮,和大家一样就行。
见她十分真诚,戈也没再勉强,只是待她的态度更亲近了几分。
第46章
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柴也有了,肉也有了。戈先让人在扶荔面前升了最大的一堆火,又把自己两个女儿托付给她。
而戈自己,则是带着年长的族人,一起拖着猎物去水边剥洗。
往日里她都是带着青壮们一起去狩猎的,但今日部落里来了贵客,她作为领要留下来接待,就没有参与狩猎。
领亲自剥洗猎物,烤肉给客人吃,是他们部落里待客的最高礼仪。
猎物还没有处理好,就传来一阵喧闹声。几个树叶与兽皮裹身的青年手持火把,围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走了过来。
看那几人的姿态,隐隐是押送着中间那少女。扶荔就知道,那少女不是他们部落里的人。
几人走到近前,见只有扶荔带着松童与鹤卿坐在这里,为的那个男子上前行了个礼,口称“女公子”,询问领是否在水流边。
扶荔道:“不错,戈姐去了有一会儿,想来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她看向那位姑娘,好奇地问:“这位又是谁?也是部落里的客人吗?”
为那人说:“她说是附近部落的人,
因被野兽追逐,为了逃命迷了路。见天色已晚,想要在此躲避野兽。”
扶荔诧异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身量纤细,个头不高,脸色还泛着苍白。
这样的身量,这样的体质,被野兽追逐还能逃出来?
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没看出来?
那少女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姐姐,我只是借宿一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声音清脆甜软,神情楚楚可怜。在场的有人警惕,也有人怜悯。
扶荔笑道:“这我可做不了主,我也是个借宿的客人。”
正说着,就见一片火光越来越近,一行人抬着东西走了过来,正是去处理猎物的戈等人。
见又多了个生人,戈便问:“这位女公子是哪里来的?”
领头的青壮又把先前那番话说了一遍,戈听了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隐晦地使了个眼色,笑道:“正好猎了肉来,女公子若是不嫌弃,就一起吃些吧。”
那小姑娘忙道:“不嫌弃,不嫌弃。多谢领收留。”
戈笑道:“只是借住一晚而已,女公子太客气了。”
——只让你借住一晚,明日一早就赶紧走吧。
众人在一块干净的木板上分肉,小姑娘趁机跑到了扶荔身边,笑眯眯地问:“姐姐,我能坐你身边吗?”
扶荔盯着她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跟脚,心里虽然觉得诡异,偏自己又不是地主,只好若无其事地请她坐了。
“多谢姐姐。”小姑娘也不嫌地上脏,拣了个离她最近的地方坐了,笑嘻嘻地说,“姐姐,我叫瞳,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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