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除了腹部中刀,在反抗时右手手腕也划了一条口子。”项敬惠轻描淡写道,“我假扮兄长,担心去巡抚衙门报道时叫人认出,便也仿照他腕上的伤口,划了自己一刀,如此也正好借口右手不能书写,以免字迹不同暴露身份。”
硬生生废了自己的右手,需要多大的勇气?
谢明灼心生钦佩,神色愈发温和:“你的嗓音?”
“故意用烟熏坏了,”项敬惠竟自得笑了笑,颇有几分讨夸的意思,“我骗他们养伤期间误食了有毒的野果,毒坏了嗓子。”
“脖颈处又是为何?”
“见到巡盐御史没死,他们太震惊了。我报道之后,就借口去盐场巡察,离开成都府,未料还是半路遇袭,若非阿泰全力相护,我也已然遇害。”
“一个握瑾怀瑜、玉洁松贞,一个侠肝义胆、患难与共,何罪之有?”
谢明灼眼中皆是对两人的欣赏和赞叹,原本打算孤注一掷的项敬惠,只觉自己这条摇摇欲坠的破船,终于寻到可以停靠的港湾。
对官府的恨意,对丈夫的愧意,日夜折磨她的内心。
而今,她可以松开压抑已久的心防,毫不犹疑地躲在公主的庇护之下。
最终朝廷到底会不会判她死罪,她根本不在乎。能听到公主殿下的嘉奖与承诺,便已足够。
“公……”
“之后还得叫我‘铁柱兄弟’,”谢明灼提醒,“可别叫错了。”
“是。”项敬惠当即改口,“铁柱兄弟可有计划?”
谢明灼没忘入蜀的表面目的:“简州盐场总催灭门一案,你可有耳闻?”
“自然。”
二人商讨良久,直到蜡烛燃烧大半,徐青琅从张嬢嬢家返回,才堪堪结束。
分别前,徐青琅问:“铁柱哥,严大发带你们进来,是为了压榨你们的力气,盐工很苦,你们明日当真要去煮盐?”
“怎么?”
“明日我可以借口出去采购药材,带上你们帮忙。”
谢明灼笑问:“明日逃过,后日呢?”
“你们想查什么,我帮你们查,你和铁棍哥在外头等我。”徐青琅一脸认真道。
谢明灼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好意心领了,不过我和严兄另有计划,还得请你帮忙遮掩保密。”
“好,我一定保密。”
回到村尾旧屋,四人分别歇下。
黑暗中,项敬惠紧紧抱着严泰,眼泪浸湿对方衣襟。
“这一年多,辛苦你了。”
若非为了护她,他还是那个潇洒恣意的江湖郎。
严泰哑声道:“该说这句话的是我。”
他亲眼看着她自伤手臂,亲眼看着她熏坏嗓子,亲眼看到她被杀手割破脖颈差点丧命,简直心如刀绞。
不顾身体羸弱,潜入各处盐场搜找证据,每活过一天,都在耗费她所剩不shsx多的气血。
他全部看在眼里,又怎能忍心放任她一人?
“好在,暗室逢灯。”
项敬惠低声呢喃,心中的阴霾被一盏明灯驱散,她现在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恨不得立刻将成都府掀个底朝天。
翌日一早,严大发派人来找项敬惠,并役使谢明灼、姜晴和严泰去凿井。
凿井才是盐场最为繁重的劳役,一口盐井的开凿往往要耗费巨大的人力和数月甚至数年的时间。
但一口盐井的开凿成功,就意味着源源不断的白花花的银子。
项敬惠却道:“今日我需要他们助我。”
来人知晓总催对严山看重,今天要亲自带他去见经验最为丰富的老盐工,也不敢私自决定,遂将四人一起带到严大发面前。
严大发仰躺在院中摇椅上,右手盘两只核桃,盘的时间不长,表面还凹凸不平。
他本也不爱盘这玩意儿,是见盐课司的官吏们都爱盘弄,为了效仿才挑了两只核桃。
也不知那些官吏为啥都爱盘这东西。
见到四人一齐出现,便厉声质问手下:“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带他们去凿井?”
手下瞅向项敬惠。
“严爷,我所知技艺,也与凿井相关,届时需要演示给您看,需要力气大的帮手,恰好我与他们有同行之谊,还请严爷松个口,让他们随我身旁。”
她谈吐文雅,举止不俗,言语间又恭敬有加,捧得严大发也没法继续黑脸。
“我向来敬重读书人,既然你给他们求情,爷我就成全你。”严大发站起身,一手核桃,一手铁制圆棍,“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领。”
几人同行至一初凿的盐井旁。
井匠们正手持圜刃凿井,圜刃前朝时就已出现,一直沿用至今,经过数代革新,已经更便于凿井,可在项敬惠眼中已然过时。
近一年中,她携严泰在蜀地各大盐场暗查,见识过不同盐场在不同领域的技艺革新,每一样看似微不足道,但若综合在一起,绝对会带来井盐开凿产盐的新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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