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日,流风倒起来都觉得肉疼,第四日再见萧沉璧端来更费工夫的“十遂羹”时,眼神都心虚得不敢瞟。
这日,恰逢郑怀瑾来访。
他出入李修白书房向来随意,推门便闻见扑鼻浓香,他耸耸鼻子,掀开盅盖,毫不客气地给自己舀了一碗。
刚抿一口,眉毛便鲜得扬了起来:“绝了!哪个厨娘的手艺?姜婶还是韩嫂?我怎从未尝过?”
“都不是,”李修白微微抬眸,“是萧沉璧亲手炖的。”
郑怀瑾脸都绿了,赶紧抠着嗓子吐,干呕了半天,发现自己没死,又冲到水盆边,将碰过碗勺的手指反复搓洗。
“你怎么不早说!早知是她送的,别说喝,碰我都不会碰!”
“谁让你贪嘴,什么人的汤都敢尝。”
“你还说我!这毒妇送来的东西你还留着?还不赶紧倒了!”
“正要倒。”
李修白语气平淡,流风熟练上前,端起汤盅。
郑怀瑾又纳闷:“这毒妇怎会突然好心给你炖汤?改走怀柔路数了?她定是包藏祸心!你千万别碰,不,闻都别闻!”
李修白翻动书页的指腹几不可察地一顿。
人人都能看透的算计,他自诩清醒,竟一时被迷了心窍。
“本王没你那般蠢。”他声音冷冽。
郑怀瑾不服气地撇嘴,目光扫过书案,忽然被一个精致的棋盒吸引:“这棋子成色不错!哪儿淘换的?我也弄一副。”
“旁人送的。你若想要,拿去便是。”
“送的啊?那算了!不论贵贱,到底是一番心意。”
郑怀瑾虽然纨绔,却很有原则,谁知李修白语气却十分淡漠:“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郑怀瑾一听“无关紧要”,立刻眉开眼笑:“那我可真拿走了?就当是我喝那口汤的压惊礼了!”
他乐呵呵地将棋盒揽入怀中。
李修白看也未看,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
萧沉璧浑然不知这一切,只是在盘算,距离当初与赵翼约定的日子只剩五日,从魏博传信路上也需五日。
无论如何,至多不过十日,一切便会有结果了。
计划正在稳步推进,但金矿一事,卡在了最后一步。
其实这金矿也不是非取不可,只是若能得手,后续反击的胜算便能多添几分筹码。
萧沉璧从不轻易放弃任何机会,仍想再寻机进入书房。
然而李修白这几日因旧事心绪沉郁,寻常的送汤只怕难以接近。
就在萧沉璧为此犯愁之际,一件祸事——或者说对她是喜事的意外,发生了。
这日,贵太妃凤体欠安,李修白要入宫探视,萧沉璧自然随行。
王府位于相对僻静的兴宁坊,马车至皇宫需行两刻钟。
萧沉璧在路上借机攀谈,奈何李修白兴致寥寥,回应冷淡。
她也有她的骄傲,纵然明白自己该尽力笼络,胸中那点被冷落的郁气还是翻涌上来,索性闭口不言,靠向车厢一侧假寐。
车厢内彻底沉寂,只剩下车轮碾过青石的轱辘声。
路过一段长长的深巷,四周静谧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李修白忽又有些不习惯,莫名升起一丝烦躁,抬手欲掀帘透气。
就在帘栊微启的刹那,一支利箭穿云而来,狠狠钉入车厢壁板——
“有刺客!”王府护卫厉声示警。
李修白反应迅速,冷静下令,护卫瞬间分为两队,一队拔剑擎盾,快速围成一圈结阵,将马车护得铁桶一般;另一队则扑向箭矢来处,直取刺客。
此时,更多的箭矢如暴雨般从两侧屋檐倾泻而下,护卫盾阵虽严密,却难抵这泼天箭雨。
终于,一名护卫被利箭洞穿心口,阵型顿时被打破缺口。致命的箭雨立刻涌向那处空隙,护卫阵型被迫分散补救,马车侧翼的防护瞬间露出了破绽。
一支寒光凛冽的箭矢穿透李修白左侧的车帘,直取他咽喉!
萧沉璧脑中念头飞转。她见识过李修白的身手,那日放蝎子,更见识过他的反应,知道他能躲得开。
但若她替他挡下这一箭,这便是以命相救的泼天恩情!
此等苦肉计必然能大大撬动他心防。
这一刹那,她精确地算计箭矢射过来的方向和位置。
然后,她低呼一声,整个人义无反顾地挡在李修白身前!
“小心!”
嗖的一声,箭矢擦着她颈侧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狠狠扎进了她的左肩,缃色的衣裙瞬间洇染开一大片,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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