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今天撞上了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学子,简直是有损书院在殿下眼中的名声,他当即严厉道:“平日里的君子四戒都学到哪里去了?回去后将《礼学》抄一百遍,休沐前交上来。”
赵雪梨鹌鹑似地直点头。
这桩事本要就此揭过,但裴霁云眸光落在雪梨穿着的那袭鹅黄袍子上,突然道:“我观这位学子心性率直纯粹,不知叫什么名字?”
山长一愣,严厉的面容上浮出与之极不匹配的愕然,他又将视线转到雪梨身上,似乎想要看出裴大人所言的率直纯粹,但怎么看,都只看出了窝囊。
二皇子原本并不在意这书院学子,但听见裴霁云开了口夸人,也忍不住细细打量起雪梨。
赵雪梨顿时如坐针毡。
山长见赵雪梨跟块木头似的一声不吭,语气恼了:“裴大人问你话,为何不回答?”
赵雪梨闷声,含糊不清地随意说了几个字。
山长脸色不好看,自觉在二皇子和裴大人跟前丢了面子,就要冷声斥责,却听二皇子道:“抬起头来。”
赵雪梨踌躇不安,可也只能梗着脖子抬起头,将一张褐色面容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之下。
她目光压根不敢往裴霁云的方向瞥,好似这样他定当就认不出自己了。
时下不论男女,都以肌肤丰盈,细腻瓷白为美。科考的学子之间也并不例外,甚至长得俊俏,夫子考官对其的印象也好,名次都能教一些丑人好上许多。
此刻二皇子一见到黑不溜秋的雪梨,顿时就丧失所有兴致,他道:“霁云,这次你可看走眼了。”
裴霁云不置可否,笑着道:“臣之眼力,不及殿下。”
二皇子道:“走罢。”
他提步往前走,裴霁云的身位落后他一步,也似没察觉出异样般越过雪梨径直离开。
山长经过时,沉脸瞪了赵雪梨一眼,那副模样,就差拿出戒尺当场打她手心了。
他们都走远后,赵雪梨才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息,也没心思去追江翊之了,掉头就要出书院。
哪料才出回廊,眼前映出一道黑影。
赵雪梨抬去看,见到了惊蛰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冷脸。
他开口:“小姐,长公子有请。”
赵雪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个什么心情了。
她每次做一丁点的逾矩之事,都会被裴霁云现,这次更是以男装姿态直接撞上他,诸多种种,已经不是可以用倒霉来形容了,简直是裴霁云天生克她。
赵雪梨跟在惊蛰身后,在书院之中穿行,渐渐又靠近了那颗青穹覆玉的雪松树。
但惊蛰却没带雪梨走近,而是入了一处临近的阁楼。
一路上了二楼,推门进入一间内室。
惊蛰道:“小姐,您在这里歇一歇,长公子稍后就来。”
赵雪梨半只脚都踏进了屋子,又突然停住,似是想起来了什么,偏过头问:“表兄可是来这里讲学的?”
惊蛰倒是没说不是,只是道:“长公子受邀来为学子们答疑解惑。”
赵雪梨好几天没见着裴霁云了,并不知道他今日也会来景行书院,若是早知道他会来,那她打死都不会来的。
此刻她颇为焦虑地问:“.....表兄......可有生气?”
惊蛰不理,只说:“若无旁的事,属下就——。”
赵雪梨忙说
:“劳烦打一盆热水,再寻一套女子衣裙来。”
她总觉得,若是等表兄来了,瞧见的是这幅模样的自己,说不定会愈加生气。
惊蛰瞥她一眼,应一声是,而后掩门退下。
赵雪梨后知后觉自己这个吩咐是有几分难为他的。
这里是在书院之中,自然不可能出现女子衣物,而惊蛰陪着裴霁云在外奔波,也不可能随身携带女子衣裙。
赵雪梨不知道他要去何处给自己找衣裳,但等了片刻后,惊蛰就叩响了房门。
她打开门一看,见到他手中承盘之上放着套烟柳叠翠的交窬裙,裙头缀鎏金藤蔓纹玉带钩,悬挂着十二枚青玉竹节禁步,还有一双绣着天水碧云纹的千丝履。
雪梨有几分惊讶,“......这是......从何处拿来的?”
惊蛰走进静室,将承盘放在案几上,“小姐,这是长公子为您购置的。”
自打爹爹去世,家中突变,赵雪梨来到盛京之后,除了裴霁云,就再也无人会给她购置新衣了。
虽说侯府每年都会统一在换季时量裁新衣,但那种大采购与被人惦念着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赵雪梨有些动容,没想到裴霁云忙成那样竟然还能抽出心思给她买了春裳。
惊蛰放下衣裙后,又送来了热水、象牙梳,方帕等洗漱物件,这才掩门而出。
赵雪梨将自己脸上的脂粉尽数洗掉,确认恢复到原样后,又换上了那套交窬裙,在房中转了一圈,竟然翻出一条戒尺。
待到静室再次被推开时,雪梨已经拿着戒尺,在心中想好了对策。
裴霁云将将踏进去,站在门边的她立马主动将戒尺举起来,低眉顺眼道:“表兄,姈姈又做了错事,要打要罚都由你,只不过千万别生姈姈的气。”
青年立在残阳斜织的门口,挺拔如青松墨竹,淬淬金光拢了他半身,像镀着一层金边,长睫在冷玉般的面容上筛下细碎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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