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闪着一双明媚猫瞳,小脸净白似霜:“听说你们巫氏部落男男女女,为表真心,都会选择采摘这月魄幽昙送给对方,你那日说我是骗子,不肯信我,那现在呢?”
巫珩忽地笑了。
不是往常那种带着讥诮、阴郁或疯狂的笑。
而是如同云破月来,冰河初融,一种发自内心、纯粹到极致的愉悦笑容在他俊美的脸上绽开。
他伸出一只手,捧起她的脸,将那一朵漂亮得不似实物的“月魄幽昙”插在她的耳边,然后打横将她抱起。
他敏锐地感受到怀中身躯一瞬间的僵硬,他的视线落在她受伤的腿上,当他低语,气息仿佛贴着耳廓缠绕,带着雪松与没药的异域香气,每一个字都像是诱惑。
“我信了。”
【叮!目标人物巫珩好感度+1,当前好感度:99%】
席初初:我去,送花的威力这么大吗?古今中外恋爱宝典诚不欺我。
还差最后一点!
胜利在望。
席初初决定趁热打铁。
她将头靠在他颈窝,声音放得虚弱又可怜:“我被蛇咬了好多口,现在觉得……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是不是……中毒了?”
巫珩低头看了看她小腿上渗出的鲜红血液:“你没中毒。”
“可是我好难受……”她喘息着,努力扮演着柔弱,并试图将话题引向关键处:“如果不是中了蛇毒,那是不是……锁魂蛊有什么问题?我感觉……很不舒服……”
巫珩脚步未停,抱着她稳步前行,闻言,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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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眼神让席初初有些琢磨不透,硬要说,那目光既像是情人最缠绵的爱抚,又像是刽子手在丈量颈项的尺寸。
“只要我的命蛊还在你身上,你就永远不会有事。”
席初初依偎在他怀里的身躯几不可查地滞了一下。
只要我的命蛊还在你身上,你就永远不会有事。
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推敲。
“锁魂蛊”似乎是有什么副作用的,可他却并不担忧,或者说……他笃定命蛊能压制或解决“锁魂蛊”给她带来的问题?
还是……这句话本身,就藏着解除“锁魂蛊”的关键?
她感觉自己仿佛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而这真相,似乎与那条此刻正缠绕在她腕间、传递着温暖力量的琉璃红蛇息息相关。
她干笑一声,与他错开视线:“哦,那我可能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吧,我有些困了,我先睡一下吧。”
“以后去哪里,与我说一声,我陪你一起。”微风徐徐,耳畔传来比风更柔和的声音。
席初初被抱着一晃一晃地,跟摇篮曲似的,的确有了困意,她含糊道:“茅厕你也跟啊……行了,我以后去危险的地方一定喊上你。”
巫珩垂眸凝视着她,他眼中会骤然迸发出孩子发现新奇玩具般的光亮:“……原来,你还没有彻底消失啊。”
——
南疆的南伐大军,有了大胤源源不断输送的粮草军械作为后盾,士气如虹,一路势如破竹。
首当其冲的羯胡族部落,起初还想凭借骑兵的机动性负隅顽抗,但巫氏经过席初初“点拨”后重新整合、纪律严明的军队面前,几次交锋便溃不成军。
然而,羯胡族并未就此屈服,反而化整为零,利用对地形的熟悉,玩起了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的把戏。
他们如同滑不溜秋的泥鳅,从不与南疆主力正面交锋。
专挑休憩线或小股部队下手,烧毁粮草,袭杀斥候,打完就跑,让南疆军队疲于奔命,头痛不已。
“他们根本不跟我们打,就像苍蝇一样,赶走了又回来,实在可恨!”
一名百部将领在军帐中愤愤不平地写着战事汇报与总结,然后飞鸽到巫氏部落。
巫霆得信后念出,“陪同”的席初初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引得众人目光下意识地聚焦过去。
她抬起眼,扫向他们:“这不就是‘游击战’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找准机会就咬你一口。”
她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对付这种法子,有多难?”
帐内众人,包括巫霆在内,都屏息凝神,等待她的下文。
席初初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指尖点向羯胡族活动的大致区域:“他们能跑,他们的族人、牛羊、老弱妇孺,也能全都跟着跑得一干二净,不留痕迹吗?”
她回身,目光扫过帐中诸将,那眼神清澈,却带着一种洞穿人性的冷酷:“派人出去,找到他们重要的聚居地,不必强攻,把他们看重的人——比如部落头人的家眷、德高望重的长老‘请’些过来。然后放出消息,限期让他们首领前来谈判归降,否则……”
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语中的威胁意味,让整个议会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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