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无异于欲盖弥彰。空气仿佛凝固了。韩毅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死死锁住程梓嘉的双眼,那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震惊、狂喜、难以置信、以及灭顶般的恐慌和愧疚!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石堵住,试了几次,才发出一个破碎得不成调、带着剧烈颤抖的声音:“孩……孩子?”还在那两个字,像两颗裹着冰碴的子弹,裹挟着韩毅所有的震惊、狂喜、恐惧和灭顶的愧疚,狠狠撞进程梓嘉的耳膜,也撞碎了他强撑的平静。程梓嘉的身体瞬间僵直,仿佛被无形的电流贯穿。他猛地抬起眼,撞进韩毅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赤红眼眸里。那目光里盛满了太多东西——难以置信的狂喜、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被欺骗隐瞒的刺痛,以及最深最沉、几乎将他压垮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慌和自责。空气凝固了,只剩下两人沉重而紊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玄关里交错。程梓嘉下意识地想否认,想后退,想用冷漠重新筑起高墙。但韩毅那双眼睛里的痛楚太过真实,太过沉重,像无形的枷锁,将他钉在原地。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而韩毅,在问出那两个字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看着程梓嘉瞬间苍白的脸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彻底淹没了短暂的狂喜。“是真的……”韩毅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颤抖,是陈述,更是绝望的确认。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踉跄着向前一步,双手猛地、颤抖地扶住程梓嘉单薄的双肩,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却又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小心翼翼。“你怀孕了……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和控诉。“你一个人……你怎么敢一个人扛着?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你身体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腺体!之前的伤!还有……”后面的话被巨大的哽咽堵住,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程梓嘉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他们的骨血,却也像一把悬在他心口的刀,随时可能夺走他最珍视的一切。巨大的情绪冲击和连日来的疲惫、恐惧,如同积蓄到顶点的火山,在韩毅这声绝望的质问下,彻底引爆了程梓嘉强压下的生理极限。胃里那阵被短暂压下的翻江倒海,以一种更猛烈、更凶悍的姿态再次席卷而来。尖锐的恶心感直冲喉咙,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浓重的黑暗覆盖,旋转、颠倒。他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被瞬间抽空。“唔……”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从齿缝溢出。程梓嘉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迅速抽离。“程梓嘉!!!”韩毅魂飞魄散,心脏骤然停跳。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在程梓嘉倒下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死死搂进怀里,手臂环过他的腰背和后颈,将他虚软的身体完全托住。“嘉嘉!醒醒!别吓我!嘉嘉!!”韩毅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凄厉得如同濒死的野兽。他抱着怀里毫无知觉的人,感受着那微弱得几乎消失的呼吸和冰冷得吓人的体温,巨大的恐惧瞬间吞噬了他。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害死他了!他又一次害死他了!“医生!叫救护车!快!!”韩毅朝着门口的方向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他双腿发软,抱着程梓嘉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臂却依旧死死地箍紧他,仿佛一松手,怀里的人就会化作青烟消散。何助理早已在程梓嘉倒下的瞬间就拨通了电话,语速快而清晰地向医院说明情况和地址。他迅速打开大门,让随后赶到的医护人员畅通无阻地进来。刺眼的急救灯在头顶旋转,发出单调而催命的“嘀嗒”声。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让人窒息。抢救室外冰冷的长椅上,韩毅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塑。他保持着程梓嘉被推进去时的姿势,僵硬地坐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放在膝盖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骇人的青白,手背上砸门留下的伤口结了薄薄的血痂,又在刚才的混乱中被蹭开,渗出点点暗红。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生死的厚重金属门,瞳孔里没有焦距,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凝固的恐慌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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