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减少战马用量,医士药士们好几个人一起共挤一辆马车中,窄小空间中,个个都神色肃穆。三辆马车里皆鸦雀无声。而其中一辆内里稍微宽松的马车的沉静,却被突然加入的一个瘦小、一个高挑的两个年轻小郎君打破了。两位小郎君都是红唇白面,若不是高挑的郎君开口唤另一位“乐兄”的声音浑厚,旁人恐要认为此二人皆是女郎呢。沈忻月一早便穿了一身男装,外头套上了一层极厚的狐裘披风遮掩,发髻也仅仅简单梳起来一个圆髻,幸而上官宇知她体寒又早起,穿地厚实了些、打扮随意些倒也没有引得他怀疑。毕竟按她的说法,回头还要回去补觉的。方才话别上官宇,待他御马离开后,她便以最快的速度脱了披风,套上了厚实的棉衣在外,又穿上李惜儿带来的药士围褂,戴上白帽,转眼就成了一个清秀的玉面郎君。而后和艾言急急赶上了队伍最后的军医队。见诸位医员面露不解,沈忻月拿了一个秦意给的特制腰牌在各位面前一摊,沉了沉嗓子率先招呼道:“各位好,我叫乐忻,这位是艾言。临时得秦将军之令,过来找王军医报道。那个…我们虽然是与将军有些亲戚关系,但大家不用见外,我们都是要去战场服务将士们的。”如沈忻月所期待的那样,特意提到是秦意的亲戚后,众人的戒备神色立刻松散,看二人的态度也软和了好些,马车里一下就活跃起来,最边上的两人皆往里侧挪了挪,热情地招呼二人坐下。艾言识趣地先坐下,而后招呼乐兄坐他旁边,以此隔绝了沈忻月与他人的身体接触。车轮滚滚,黑压压的大军蜿蜒有序地往前进。沈忻月心中激荡,想起上官宇在队伍最前方带领千军,她于队伍后方以一个平凡却不可或缺之人给他支持,兴奋、期待、紧张等各种情绪汇在一起。她先前总说自己要与上官宇并肩共战,没料到真的有朝一日能通过此种方式实现。浩荡的队伍离开温暖如春的江南,一路向北。白墙黛瓦渐渐远离,穿过春耕正勤的纵横阡陌,渡过澎湃磅礴的阳河,越过绵延起伏的群山,跨过逶迤连绵的戈壁黄滩…行军之人无所畏惧、一往无前。大鄢辽阔的疆域通过马车的窗户一一呈现在沈忻月面前。那些游记中她见过的、在脑子中幻想过的美景鸿色在她闪亮的眸中落下深深的印记。春水长天,林山云海,长河落日,雪峰银照,飞沙走石…无一不美,不一不使她震撼。在千万次留恋眼前美景时,耳侧踏踏的马蹄声又不断提醒着她清醒,拉她回到此次远行的现实,告知她外敌当前,兵戈抢攘,岂有享乐之理。沧海一粟的她,身不能背,力不能扛,惟愿在历史洪流中贡献一腔尚不算多的热血,与千万勇猛精进的儿郎们一起,守护好大鄢疆土,维护好太平河山。沈忻月想,大概,这便是在高高在上的战神背后,他不知晓的地方,距离他,又近了一步吧。寝食难安历安二十四年,二月底。大鄢大军已于驻地驻扎大半月。漠北的狂风劲雪当头浇下,从未经历过此种恶劣气候的南来的军士们,还没来得及上战场,便先病倒了一片。接连多日,军医署的帐中皆人满为患。病了的士兵排队等着忙碌的军医问诊,而后再在旁侧等着药士们给药,因自个病了不能入第一批迎战队列,个个脸色黑沉,垂头丧气。见状,医士们开导他们:“再是铜墙铁壁的人,也得食五谷杂粮,病痛乃人之常态,何不放宽心情,积极服药,早些好,便能早去战场痛快拼杀。”看病的士兵没料到医员还给安慰,好几个魁梧汉子当即便红了眼眶。理,是那个理,别人说出来,便比自个想到更有说服力。三面闭合一面敞开的药帐内,沈忻月与其他煎药的药士一样,一人守了五个药炉子,忙地脚不沾地,大汗淋漓。待她将手中最后一罐药煎好,与艾言轮了班,她就去了隔壁伙房,询问她的姜汤甜牛乳是否完成。烧火做饭的小兵一边赞扬她的好法子,一边带她去大缸查看。见一切就绪,她唤来几个士兵,抬起两大缸姜汁汤便先直往主帐方向去。她本是为了隐藏身份,不去上官宇周边的,可她近日实在忧心上官宇的身体。但凡有闲暇,她便与前来就医等药的病员聊天,各种旁敲侧击,终于从一位轮守主帐帐门的士兵口中探得上官宇的一些消息。可这消息一听,却教她寝食难安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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