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见黎簇一脸茫然,还没等他理清楚头绪,顾逍寒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不过,就是不太清楚,小师弟会不会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让这件事又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黎簇刚要张嘴问些什么,只见顾逍寒突然从他面前快速越过,紧接着“哗啦”一声将车门打开。黎簇被瞬间吹进来的白沙眯了眯眼,就在这眨眼的功夫,只感觉一股力量猛地袭来,人已经被黑瞎子一脚结结实实地踢下了车。黎簇猝不及防,像颗滚地葫芦般栽进厚厚的沙堆里,啃了满嘴的沙子。顾逍寒利落地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弥漫的白沙和黎簇狼狈的身影。“我操你大爷的你们俩王八蛋!卸磨杀驴啊!过河拆桥!不得好死!”黎簇愤怒的咆哮,在空旷的沙漠里显得格外刺耳。他挣扎着爬起来,狠狠啐了几口沙子,又骂了几句更粗俗难听的,声音渐渐被风扯碎。他抹了把脸,看着手中沉甸甸的背包和那部冰冷的手机,最终狠狠一跺脚,裹紧了衣服,认命地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西边那片未知的黑暗与沙海走去,身影很快被流动的白沙吞噬。“走远了?”顾逍寒的声音很低。黑瞎子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评价道:“这小家伙速度够慢的啊,半小时,才走出去五六公里。”顾逍寒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他降下车窗一条缝隙,白沙立刻像细小的瀑布般涌入。他毫不在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特制的金属打火机,点了两根烟,向后仰了仰头,与黑瞎子的唇角触碰,黑瞎子舌尖微卷抢过其中一根,恋恋不舍的分开。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将烟抽完,顾逍寒将烟头拧灭在玻璃上:“不知道,阁下在这车座底下待够没有,我想,阁下应该清楚,我们二人的耐心确实不太多。紧接着,是几声极力克制却无法完全抑制的、沉闷而痛苦的咳嗽,显然是被积聚的灰尘和狭小空间里的浊气呛得够呛。黑瞎子没动,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看戏般的弧度,眼神里带着点“果然如此”的玩味。顾逍寒则保持着后仰靠在椅背上的姿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膝盖,耐心在无声地倒数。终于,在令人窒息的几秒钟后,驾驶座后方与车厢地板之间的狭小空隙里,一个身影极其狼狈地蠕动着钻了出来。动作僵硬而迟缓,伴随着骨骼放松发出的“咔吧”轻响,以及更多压抑不住的呛咳。。黑瞎子嗤笑一声,打破了沉默:“’胡椒粉,的味道怎么样?”那人没理会黑瞎子的调侃,喘息稍定,那双锐利的眼睛便死死地盯在了顾逍寒脸上。他缓缓站起身,抬手用同样脏污的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露出被灰尘覆盖但依稀可见深刻轮廓和一道斜划过颧骨旧疤的面容。他的目光在顾逍寒脸上反复逡巡,仿佛要用视线刮掉他脸上每一寸伪装,确认眼前这活生生的人并非幻:“顾逍寒!你…你果然没死!”“托你的福,”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像裹着冰渣,“阎王爷还不配请我”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对方紧绷的神经上。秘密是最不值钱的东西那人听到顾逍寒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他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咬牙切齿地说道:“顾逍寒,你难道不想知道裴问那个聋子听到的关于你身上的秘密?”顾逍寒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秘密这种东西只要不在乎,它便一文不值。”一直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黑影的黑瞎子,嘴里叼着烟,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模糊了他的神情。他悠悠地开口,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所以你应该算是张家人还是汪家人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又似乎在试探着什么。那人听到黑瞎子的话,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屑,冷哼一声道:“黑爷,聪明人只效忠自己。”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制的锦盒,动作潇洒地抛给顾逍寒,接着说道:“久别重逢,就当见面礼了,只不过心甘情愿被吴家那破小子当枪使,这可不太像你的风格啊!”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对顾逍寒的行为颇为不齿。顾逍寒稳稳地接过锦盒,低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后,他伸手将身侧的车门打开,看向远方的白沙,吐出几个字:“古潼京见。那人也不言语,直接下车离开。黑瞎子抢过顾逍寒手里的锦盒打开看了一眼,眉头紧锁,沉默良久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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