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个城市?不行,根基太浅,钱不够。只能躲!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起来!直到池骋对他失去兴趣……可能吗?想到池骋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吴所畏打了个寒颤。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强迫自己冷静。先离开这片区域!他压低帽檐,专挑人多杂乱的小路走,一路警惕地回头张望。找到最近的一家廉价小旅馆,开了一个最便宜、没有窗户的房间。锁上门,用椅子死死顶住门把手。他背靠着门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不行,这里也不安全,只能待一晚。明天就得换地方!诊所门被猛地撞开,吴所畏像被鬼追一样冲进来,脸色白得像纸,浑身湿透,抖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姜小帅吓了一跳:“我靠!祖宗!你这是掉河里了还是被抢劫了?”等听吴所畏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讲完遭遇,尤其是看到蛇和池骋那段,姜小帅嘴里的瓜子都掉了。“不是……你说池骋?他找上你了?还有汪硕那孙子使坏?你怕蛇怕到当街晕倒?”姜小帅觉得事情大条了,吴所畏这反应绝对不是普通的怕。姜小帅赶紧把吴所畏按到诊疗床上,倒了杯热水塞他手里。“你冷静点!慢点说!什么池骋?他把你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他上下打量着吴所畏,眼神担忧。看到姜小帅,吴所畏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丝丝。这是他唯一能信任的人了,但巨大的恐惧感依然笼罩着他。“他……他要抓我!小帅!汪硕故意带我去看蛇……就是那条……那条……”前世死亡的记忆再次翻涌,吴所畏胃里一阵翻腾,干呕起来。“池骋……他来了……他蹲下来跟我说话……他想碰我……我打了他……我跑了……”他抓住姜小帅的胳膊,指甲掐进去,“他肯定会找我!一定会!小帅,帮我!我不能被他找到!他会把我关起来!他会让蛇咬死我的!”吴所畏眼神惊恐涣散,语速极快,紧紧抓着姜小帅的手臂,像抓住救命稻草。看着吴所畏这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姜小帅心里直打鼓。打……打了池骋?还跑了?这梁子结大了!池骋是什么人?睚眦必报的主儿!吴所畏惹上他,麻烦大了!不过……这什么又关起来又咬死的?不对劲,很不对劲。但兄弟不能不管!他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姜小帅反手用力握住吴所畏冰冷的手,试图传递一点力量。“别怕别怕!在我这儿呢!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儿!你先缓缓!”他脑子飞快转动,“这样,你先住我诊所后面的小休息室,那儿偏,一般人不知道。我帮你想想办法……你这生意怎么办?刚有点起色。”生意?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生意!钱没了可以再赚,被池骋抓住就全完了!躲!必须彻底消失!放弃刚起步的小生意,心疼得滴血,那是他一点点抠出来的心血啊!但比起命,钱算什么!吴所畏猛地摇头,眼神决绝:“不做了!全停!所有联系方式都换掉!小帅,把你的备用手机卡给我!旧的卡我立刻扔掉!我不能连累你,我待一晚就走!给我找个最破、最不起眼、最好流动人口多的城中村!越偏越好!我马上搬!”看着吴所畏眼中的恐惧和决绝,姜小帅知道劝不住了。老鼠受惊了他叹了口气,从抽屉里翻出一张不记名的旧电话卡塞给吴所畏,又飞快地写了个地址。“给,卡拿着。这地址是我一远房表舅的老房子,在城南那边,租客换得勤,乱得很,你先去那儿避避风头。钱够吗?我这儿还有点……”接过电话卡和地址,吴所畏像抓住了护身符。他不能拿小帅的钱,小帅也不容易。抠门的本能和对兄弟的义气在打架,但恐惧最终占了上风。他得留着钱跑路。吴所畏推开姜小帅递过来的钱:“我有!够用!谢了兄弟!”他迅速把旧手机卡抠出来掰断,冲进马桶,换上新的卡。动作麻利得不像刚崩溃过的人。求生的意志压倒了恐惧带来的虚弱。“我这就走!不能待久了!万一他们查到你这里……”他匆匆收拾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家当——一个破背包。姜小帅把他送到后门,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心点!有事……用新号给我发信息!别打电话!随时联系!”他看着吴所畏单薄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雨幕和杂乱的小巷深处,忧心忡忡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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