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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他把周海棠安顿在沙发上，蹲下来脱掉她湿透的球鞋放在地垫上。然后在门口的储物柜里拿出一条新毛巾，过来给她擦头发。“你还能动吗？最好先洗个热水澡，或者泡澡也行，我家有个浴缸，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说着没等她回答，转身就去了浴室，放水声紧接着就响了起来。周海棠还是木木的，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浑身贴着的湿漉漉的衣服，脸色煞白，左半边脸上有清晰的指印。贺竹年弯腰仔细打量她，直接用手去探她的额头。果然是热的，在发烧。“周海棠？”他小声唤她：“能听见我说话吗？”“先去泡个澡，然后把湿衣服换下来好吗？”声音很温和，完全没有不耐烦。周海棠眼睛终于有了焦点，她看着眼前发丝还在滴水的贺竹年，把手里的毛巾递给他：“你也擦一擦。”贺竹年看她终于有反应，长长舒了一口气。她在贺竹年的帮扶下，进了浴室，关门之前贺竹年给她送了浴袍和浴巾，嘱咐她稍微泡一下就行，不要时间太久，不然容易头晕。周海棠安静的点点头，弯了下嘴角，对他说了声“谢谢”。贺竹年趁她去泡澡的时候，自己去楼下不常用的卫生间简单冲了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把衣服塞进洗衣机洗着才又上来。先去厨房烧了壶热水，然后把上次的医药箱拿出来，在里面翻出几包退烧药。又去柜子里翻了半天，找到消肿的喷剂。上次他把姥爷给的散瘀消肿的中药都给了周海棠，自己这里已经没有了，只得拿这个普通的凑合凑合。周海棠很听话，在热水里泡了不到十分钟，等身体回暖，就出来了。她穿上贺竹年给她拿的浴袍，很厚实很安全的款式，就是有点长，到脚踝的长度不留神就会踩到。等她出来了，贺竹年正坐在收拾好的沙发上等。“过来吧，”他招招手，然后把冲好的退烧药递给她：“退烧的，先喝了，剂量不大。”周海棠接过仰头喝了，又把杯子递回去。“你过来坐，”他顺手接过玻璃杯放到茶几上：“我看看你左脸上的伤。”周海棠动了动嘴角，踌躇一秒，坐在了沙发上。看着面前温柔耐心的贺竹年，心里很不是滋味。最关心她的竟然是个认识没多久的外人。她慢慢的侧过脸，眼睛盯着沙发上的纹路，无声的流泪。贺竹年本想伸手查看一下她肿起来的左脸，叹了一口气，伸手抽了张纸巾替她擦眼泪。周海棠吸吸鼻子，接过他手里的纸巾，头侧的角度更大，像是不想让他看自己哭。“你爸又打你了？”贺竹年表情复杂，眼里有说不清的情绪闪过。“就一巴掌，看着严重而已，”周海棠不在乎的说：“我不是因为这个哭。”梗着脖子的女孩看起来十分倔强，贺竹年摇摇头，无奈道：“那就转过来吧，我给你上点药。”他先用温水湿过的毛巾仔细给她擦了脸，然后将药喷在医用棉布上，轻轻的往伤处敷。动作很轻柔，淡淡的呼吸混着药味扑在脸上，让她原本混乱不堪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理智一点点回归。脸毫无预兆就红了。贺竹年眼看淡淡的粉色逐渐从她的脖子染到脸颊，手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才说：“确实不严重，明天应该就能消肿。”他不露声色的退出一段距离，快速收拾桌上用完的东西，站起来送回原处。周海棠趁着他离开，平复了下情绪，这才想起来要找自己的书包。贺竹年边刷杯子，用手给她指了下门口的柜子，“在那里。”周海棠提着睡袍过去取，拎过来的时候还在滴水。她没敢往沙发上放，跪在地上打开书包，麻利的把书本卷子都掏出来。多多少少都湿了，最外面的几乎都被泡了，里面的大部分书也都湿了一半。贺竹年放好杯子，转身又拿过一整包纸巾，直接坐在地上，帮她擦了起来。“先用纸巾吸吸水，一会再用吹风机吹吹吧，恢复原样不太可能了。”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还成，不影响你用。”周海棠手里的卷子情况就没这么好了，有几张已经碎了，字迹模糊，明显是不能用了。“这是作业吗？”“嗯嗯，只剩一张我最不喜欢的数学。”贺竹年笑了笑：“正好，不用写了。”周海棠郁闷的看了他一眼，总感觉他笑容里有那么点幸灾乐祸。“你要是不舒服就先休息会儿，”贺竹年看她脸色白的吓人：“我帮你把这些都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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